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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司以深第二天一早就從部隊里出來,回家開了車去了江川。 司以深開著車直接到了江川武警醫院,去病房里看了還在休養的宋歌。 他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宋歌正站在窗前,背對著他。 宋歌聽到開門的聲響,回過頭來,結果就看到了司以深,他很驚訝,沒想到司以深會出現在這里,有些驚喜地笑了笑,“司以深?” 司以深揚了揚眉,走進去,問他:“怎么樣?恢復的還行?” 宋歌笑笑,“嗯?!?/br> “你怎么會過來?” 司以深坐到椅子上,雙手交叉抱住后腦,身體往后仰著,姿態隨性慵懶,勾著嘴角說:“知道了,就來了?!?/br>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司以深的話音未落,就有小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對宋歌說:“你該換藥了?!?/br> 宋歌“嗯”了聲,坐到床邊,因為右臂被用夾板固定住了,他只能單手解開病服服扣子,脫下上衣。 司以深這才發現他的前胸后背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但他也沒多說什么,身為一名武警戰士,受傷流血,再正常不過。 而且,紀律就是紀律,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宋歌端正地坐著,任小護士給她換藥重新包扎,嘴上回司以深,平淡地說:“沒什么打算,退伍,另謀出路?!?/br> 司以深聽到“退伍”這兩個字從宋歌的嘴里說出來,心里很不好受。 宋歌有多愛這個職業,有多愛這身軍裝,有多愛常年陪伴他的那把狙.擊.槍,司以深很能感同身受。 就是因為太愛部隊,所以宋歌才沒有聽從上級的建議轉業到其他相關部門工作,他接受不了以后的日子親眼看著其他的戰士真刀實槍的訓練和作戰,而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再也不能抱起屬于自己的狙.擊.槍,再也無法扣動扳機。 所以他別無選擇,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退伍。 很多人都覺得現在的社會很和平,可他們不知道,在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有多少中國戰士守護著他們。 對每一位戰士來說,沒有歲月靜好,只有負重前行。 每一位軍人在穿上軍裝的那一刻就宣過誓,就把命給了國家和人民,只要國家和人民需要他們,他們便會義不容辭義無反顧地往前沖。 哪怕頭破血流,哪怕英勇犧牲。 他們這些人,把青春都給了國家,到最后,卻只能因傷不得不退役。 不是不想再繼續保家衛國,只是再也力不從心。 “遺憾嗎?”司以深問他。 小護士已經把藥給宋歌換好,端著東西走了出去,宋歌正在系扣子。 他的手指頓了下,話語很平靜,也無比理智:“不遺憾,也從沒后悔?!?/br> 后來在司以深要離開的時候,宋歌突然叫住他,在身后對司以深說:“我沒能完成的夢,交給你了?!?/br> 司以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答應:“好?!?/br> 曾經說好兩個人一起去參加世界級狙擊錦標賽的約定,到頭來只能由司以深一個人去完成。 . 傍晚司以深回了沈城,在去言暢家的路上他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喂,言暢,我現在在去你那兒的路上,你收拾一下吧?!?/br> “好?!毖詴硲寺?,掛掉電話后她關上電腦離開書桌,走到衣櫥那邊打開衣櫥的門,從里面挑挑選選,最后拿了一件黑色的半身連衣裙換好。 言暢打扮好自己后就下了樓,她站在單元樓門口等了沒幾分鐘,司以深的車就出現在了小區里。 司以深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言暢一身黑色的連衣裙,緊致白皙的小腿路在外面,她的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涼鞋,整個人的氣質淑雅又不失干練。 一陣風吹過,她的裙擺微揚,那頭及肩的頭發也隨風飄動了幾下,女人抬手,將微微凌亂的秀發攏到耳后。 他的唇角翹起來,輕嘖了聲。 等司以深把車停好,下車來為言暢打開車門,他笑著對她說了句:“你今天真漂亮?!?/br> 言暢的臉色瞬間紅了些,隨后又聽他很開心地笑著問:“是為我特意打扮的嗎?” 言暢:“……” 她坐到副駕駛座上,佯裝鎮定地反駁:“才不是?!?/br> 司以深見她的耳根紅的快要滴血,輕聲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替她關好車門后就上車帶著她出了小區。 兩個人去了言暢最喜歡的一家特別有氛圍和格調的西餐廳,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言暢問司以深:“五分熟的牛排你可以吃嗎?” 司以深說:“你看著點就行,你吃什么也幫我點一份就可以了,我不挑食?!?/br> 然后他就坐在言暢的對面抱著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對服務員說他們這一桌要什么菜品。 等言暢點完餐,司以深假裝隨口問:“你平常都和誰過來吃???” 言暢看著他,眨了眨眼,回道:“沒和誰啊,每次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來吃的。你是我第一個帶過來的朋友?!?/br> 這個回答讓司以深格外歡喜,他說:“我這么榮幸的嗎?” 言暢歪了點頭,淺笑,眉微挑。 “那我有沒有機會更榮幸一點?” “嗯?”言暢不解,疑問了聲。 司以深放下抱肩的手臂,用左手托住下巴,笑眼看著她,話語中帶有他慣有的調侃和玩味,卻又讓言暢有種他格外認真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