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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紙人從喬兮手上飄起來,它四處尋找著自己需要取走的魂魄,但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它茫然地在空中飄著,喬兮再次對著它一彈,它被彈得翻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好了,你現在取到別人的命了?!眴藤庹f,“回去找你主人吧?!?/br> 小紙人動了動,然后朝著前方飛去。 喬兮迅速出手將它抓住,然后感受著它行動的方向,按照它的指引往前走。 商野和楊清連忙跟上。 他們又回到了住院部,來到了五樓的重癥監護室。 重癥監護室緊挨著隔壁的手術區,他們停在手術區外面的大廳里,看到了許多焦急等候的家屬。 紙人不動了。 喬兮站在座椅旁邊,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大門外有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女人,她茫然地看著蹲在地上等待她出來的家人們,想伸手去拉他們起來。 她的手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女人猛地明白了什么,她回頭,看到手術室的大門打開,焦急的親屬們一擁而上,詢問著醫生:“醫生,我媽/我小姨/我妻子怎么樣了?” 醫生緩緩搖了搖頭。 家屬們動作一滯。 楊清看著他們哭作一團,追著蓋著白布的病人遺體離開,有些不忍地偏過頭。 死去的女人依舊站在原地,她想要跟著自己的家人們一起離開,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安慰他們,再和他們抱一抱,幫他們擦掉眼淚。 她聽說人死后會去地府,所以現在會有鬼差來接她嗎?為什么她動不了呢? 在大廳的角落里,有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女人的亡魂,確定對方被自己的陣法定住了之后,急匆匆地低下頭,抬腳往對方所在的位置走去。 還沒走兩步,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雙運動鞋。 “借過一下?!蹦腥说吐曊f。 面前的人沒有動。 男人皺起眉,有些不耐煩地抬頭,再次說:“麻煩讓一讓……” 他頓住了。 面前的女生手里抓著紙人,笑瞇瞇地問他:“這個紙人是你的吧?” 黃寧的神經瞬間緊繃。 他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慌,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你也是天師吧?我們可能有些誤會,不如去樓梯間說說?” “好啊?!眴藤馓裘?。 楊清和商野也準備跟上去,被喬兮制止了:“你們在外面等著就行?!?/br> 黃寧見兩個大男人都留在外面,而這個看起來就很弱小的女天師卻要跟自己單獨出去,心里冷嗤一聲。 真是太天真了。 他今天就要好好教教她,太單純的話,根本活不下去—— “嘭?!?/br> 一聲脆響之后,黃寧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雙手也按在膝蓋前方,整個人好像被強力膠水粘在了地上,四肢半點都動不了。 他震驚地抬頭,看著面前的女生。 喬兮挑挑眉,往旁邊走了一小步,避開黃寧的“跪拜”,開口說:“可別跪我,我怕折陽壽?!?/br> 這邊的動靜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黃寧剛想開口說什么,就發現自己的嗓子一片干啞,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同為天師,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是面前的女生對他用了禁言符。 喬兮低頭問他:“你為什么要吸取別人的運道,生命和魂魄?” 問話的間隙,她的手指在空中點了點,將禁言符切換成了真言符,黃寧的真話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我要復活一個人?!?/br> “復活?”喬兮有些驚訝地摸了摸下巴,“身為天師,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幾乎不可能吧?” 喬兮只說“幾乎”不可能,而不是“完全”不可能,是因為如果有完整的魂魄,就像關詩詩那樣的,走尸人家族是可以做到“復活”一個人的。 黃寧繼續說:“我需要她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變回正常人,陪著我一直到老?!?/br> 這就完全不可能了。 魂魄的事情還能和地府商量商量,可是身體的腐爛可不是他們能阻止的。 喬兮放下手,問他:“你的方法是從哪里得知的?具體是什么?” 黃寧用盡全力去抵抗真言符的威力,但還是敗給了喬兮。他面目猙獰地回答:“是一個穿黑袍的男人給我的。我的愛人死的第二天,他出現在了我家樓下,給了我一本書,書上面就有復活術的方法?!?/br> 又是假鬼帝。 喬兮繼續聽黃寧說道:“復活術,要求我……集齊九九八十一道新死的鬼魂,還要湊足五十年的陽壽,五十年的氣運?!?/br> 陽壽和氣運就是紙人吸取的東西,沒了陽壽,人自然會死亡,鬼魂也會被收到他的手中。但是對方要保證鬼魂不被地府帶走,肯定還做了其他的手腳。 喬兮正想著,就看到跪著的男人咬破了自己的嘴,鮮血滴在地板上,瞬間消失不見。 陣法啟動,黃寧掙脫束縛起身,猖狂地對著喬兮大笑:“殺了她!” 樓梯間的燈泡猛地炸裂開,喬兮快速后退兩步,躲開了迎面抓來的鬼手。 樓梯間內已經擠滿了沒有神志的鬼魂,他們都穿著病服,眼白占據了整個眼眶,被黃寧控制著朝喬兮撲去。 喬兮:“哇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