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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梔似乎也沒想讓自己問出什么來,只紅著眼問道: “姑娘和夫人待你不好嗎?” 半晌,眼前人才啞著聲說:“好?!?/br> 夫人待他,說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一句話,讓青梔壓抑著的情緒徹底崩潰:“既然待你好,你怎么還狼心狗肺地背叛姑娘?” “你知不知道,姑娘落入那人手中,會遭遇什么?” “若不是小侯爺救得及時,姑娘差些被那禽獸不如的給、” 青梔咬牙半晌,終究沒說出那個詞。 可即使如此,也叫顏青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青梔狠狠拉住他,紅著眼:“你說,他究竟許了你多少好處?!” “沒有好處?!?/br> 顏青面無表情地說。 可青梔不信。 若無好處,顏青怎么會背叛姑娘? 顏青知道她不會信,他扭過頭,又看了眼客人絡繹不絕的錦繡閣,似乎能看見那個無聊翻看著賬本的女子。 許久,在青梔的逼問下,他才啞聲說: “一月前,東宮爬床的那個宮女,是我meimei?!?/br> 一母同胞的親meimei。 青梔愣住了:“你不是沒有家人了嘛?” 顏青沒再說話,他想說好好照顧姑娘,卻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再說這句話。 他一步一步沉重地離開了這里,這次青梔看著他的背影,卻沒有再攔。 因為,她們都知曉,不論顏青為何這般選擇,都不可能回到曾經了。 青梔擦了把眼淚,深呼吸了口氣,當真跑到城西買了份酸棗,才回去。 簡瑤見她眼睛紅紅地拎了一份酸棗回來,什么都沒有問,只輕聲說: “夏日炎熱,做一些鹽漬酸棗,倒也開胃?!?/br>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青梔深呼吸了一口氣,仰頭笑著看向姑娘:“奴婢記得夫人在世時,有一段時間口味不佳,還是姑娘親自寫了份方子,用藥材配成的鹽漬酸棗,那時奴婢偷嘗了一個,這么多年下來,都還念念不忘呢!” 肅親侯府。 裴湛繞著腰間玉佩的紅繩,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朝翟清堂踱步而去。 翟清堂中一陣兵荒馬亂的,叫裴湛看得挑眉:“這是怎么了?” 崔嬤嬤指揮著屋里的奴才: “今兒早晨,長公主一醒來,就覺得胸口一陣悶得慌,不查就暈了過去?!?/br> 裴湛散漫的神情頓時一變:“人現在醒了嗎?” “還沒有,老奴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br> 越過六扇繡紋玉屏,裴湛就看見靖和長公主躺在床榻上,昏迷中依舊擰著眉頭,裴湛不懂,但見她臉色并不是很難看,一口氣悶在心中,不知該不該松。 須臾,外面一陣腳步聲,裴湛回頭,是肅親侯和太醫一起進來了。 肅親侯儒雅的臉上現在一片冷然: “你娘還沒醒?” 裴湛搖頭,讓開身子,給太醫騰出地兒來。 肅親侯一來,裴湛緊繃的身子才稍放松,問一旁的崔嬤嬤: “娘最近身子可有什么不妥當?” 崔嬤嬤一臉不解:“沒有什么不妥,就是前些日子貪睡了點,吃什么都沒有胃口……” 崔嬤嬤的話忽然有些卡殼。 肅親侯臉上神情一時之間也變得也有些捉摸不透。 裴湛沒察覺不對勁,還在問:“怎么不說了?” 崔嬤嬤覷了眼侯爺,訕笑。 裴湛擰眉,就見太醫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裴湛不耐:“你們倒是說話??!打什么啞謎呢?” 他平日里很沉得住氣,但事關長公主身子安危,他沉得住氣才怪了! 還是太醫朝肅親侯看了眼,那眼神中似乎有些敬佩: “依下官看,長公主這脈象該是喜脈?!?/br> 裴湛撓了撓耳朵,只當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太醫一臉恭喜地將方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肅親侯打斷裴湛:“夠了,送太醫出去?!?/br> 裴湛終于知道剛剛崔嬤嬤為何欲言又止了。 他當即咂舌。 真不愧是他老爹,該說不說的,當真是寶刀未老。 裴湛覷了眼肅親侯,不著調又酸溜溜地來了句: “有人老來得子,有人還沒娶到媳婦兒,這世道??!” 肅親侯聽得額角直抽得疼。 若說話的不是裴湛,他早就讓人打下去了。 即使如此,肅親侯依舊對裴湛沒好臉色,冷颼颼地: “滾,近日別回府,擾了你娘清凈?!?/br> 裴湛喜聞樂見,當即轉身離開,一出府,他就轉道去了簡宅。 茗茶糕點一擺,裴湛就這事當樂子說給了簡瑤聽,他搖頭晃腦的,說不清是高興還是看笑話。 簡瑤聽得兩只眼發直: “長公主有孕了?” 裴湛“嗯哼”了聲。 顯然沒將這當回事,只要靖和長公主的身子無礙,其他事對于裴湛來說,的確不是什么大事。 見裴湛沒放在心上,簡瑤不得不提醒: “長公主這個年齡有孕,會要艱難些,羨之無事時,要多照看著長公主?!?/br> 年近四十,方才有孕。 不論是懷在腹中,還是到時候生產,都不是一件易事。 裴湛后院無人,肅親侯更是只有長公主一人,裴湛從未見過女子有孕時的難度,所以,一時很難理解簡瑤的這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