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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根本不知有人因他傷透了心。 他變戲法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裴湛打開,里面是一支淬桃玉簪,在簡瑤怔愣時,裴湛將其插進女子發髻中,才不緊不慢地說: “托宮窯燒制的,用的暖玉?!?/br> 簡瑤不是不識貨的人,暖玉? 價值連城,尤其是暖玉隨身帶著,對人身體總有益處。 他從哪里尋的暖玉?還用來給她打造了一支玉簪? 哪怕簡瑤不差錢,也不由得心疼。 太浪費了! 誰家玉簪,這么奢侈地用暖玉打造? 裴湛送她的,簡瑤沒拒絕,只不斷心疼:“太浪費了!” 裴湛嘖聲,聽不得這話: “用在你身上,哪當得浪費二字?” 他擒著女子下顎,左右擺布著打量,半晌,才滿意地點頭:“好看?!?/br> 簡瑤一張臉都快被他捏得變形,不過簡瑤沒在意,她身后摸了摸玉簪,嗔怪地瞪了眼裴湛,打定主意回去后將這玉簪收起來。 若不然,不小心碰掉了,碎了斷了的,她可得心疼死! 就在這時,白三忽然快步進來: “爺,圣上請您去御書房一趟?!?/br> 簡瑤怔愣,裴湛也擰緊眉心:“可說何事?” 白三小心覷了眼簡瑤,才小聲地說: “和江城一案有關?!?/br> 換句話說,和簡瑤父親的案子有關。 此事牽扯到太子和二皇子,而且,能讓圣上在這時傳裴湛過去,必然不是小事。 裴湛懨懨地耷拉著眸眼。 自上任以來,他沒一日落得清閑,今兒皇祖母壽辰,圣上都不讓他停一會兒。 真不當他是人! 簡瑤推了推他的手臂,小聲催促:“快去吧,圣上這時找你,定然有重要的事?!?/br> 裴湛當然知曉。 但他好不容易準備今日多陪簡瑤一會兒,結果,二人剛坐下,就被圣上一句吩咐打亂了計劃。 裴湛哪能提起興致? 可圣上的吩咐,他卻不能視若不見,擰眉道: “你別亂走,就在這里等我?!?/br> 他不放心讓簡瑤一人回去,裴湛抿緊唇,囑咐了多聲,簡瑤都聽得煩了,狐疑地看向他: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 裴湛噎聲,堪聲羞惱:“誰舍不得你?” 簡瑤臉上生了分茫然。 這兩句對話,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白三差些笑出聲來。 等裴湛走后,簡瑤才回神失笑,裴湛怎么總是這般不打自招? 她坐在石凳上,面前擺放了茶水和許多糕點,她捧著臉頰,左顧右盼地賞著美景,卻乖巧地聽裴湛的話,一步都沒有動。 太子過來時,就撞見這一幕。 女子靜若處子,稍仰著頭看向桃枝,從太子的角度,只能看見女子的側臉,白凈透粉,仍舊驚艷昳麗,桃樹不高,歪歪斜斜地,她站起身就可摘到。 太子正想著,就見女子當真站起了身,伸手就折了一根桃枝,因她動作,無數桃瓣抖動隨風飄零落下,女子驚呼一聲,瞬間淋了一身桃瓣雨。 佳人美景,渾然成了畫。 太子靜靜立在一旁,向來溫和的眸子不由得稍暗。 須臾,路于找進來,剛欲說話,就被太子抬手打斷,路于不解地抬頭,就見林中女子模樣,他了然地垂頭,靜等太子賞景。 等了片刻,見太子依舊沒有動作,路于不由得擰眉,按捺不住,低聲說: “殿下,裴世子已經進了御書房了?!?/br> 哪怕裴湛當上了大理寺卿,路于依舊習慣稱呼他為裴世子。 太子若有似無地應了聲,他稍瞇了瞇眸子,女子似聽見動靜,倏然回眸,受到了驚嚇,身子稍一澀縮,手中的糕點應聲而落。 看清女子正面,太子才輕笑了聲: “世有佳人?!?/br> 他溫和地對女子點了點頭,不待女子回神,他就轉身退出了桃林,路于深深地看了眼女子,才轉身跟上。 太子捻了捻腰間玉佩上的穗子,聽路于不停的匯報聲,忽然問道: “你說,孤在宮中養只兔子如何?” 路于噤聲。 太子這番話,讓他不得不多想,適才那女子驚慌失措的模樣,就似聽見吹風草動的兔子一般。 路于偷偷看了眼太子,他猜不到太子的心思。 太子素來愛養猛禽,愛寵之類的不少,卻從未養過無用羸弱的兔子。 他一時想不明白,太子這話中的兔子究竟指向何物? 下一刻,太子的話,就徹底讓他斷了猜想: “查查,那女子是何人?!?/br> 而桃林中的簡瑤,尚心有余悸地輕撫胸口。 忽然有外男闖進,當真讓她生了抹驚色,簡瑤稍有些遲疑,她還要在這處停留嗎? 她不知適才那人是何人,可見其穿著打扮和渾身氣度,就知曉必然是身世顯貴之人。 她繼續停留在這里,若待會沖撞了旁的貴人可如何是好? 但沒有裴湛,她也不知該去何處。 慈寧宮?她不知靖和長公主是否還在哪里,況且,她也尋不到路! 思來想去,簡瑤才發現,她只有在這里等裴湛這一個選擇。 好在裴湛沒讓她久等。 半個時辰左右,簡瑤終于又見到裴湛,她松了口氣的模樣太明顯,裴湛擰起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