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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之下,裴湛反而越生幾分憐惜。 不過,裴湛將女子披風攏緊,咬牙輕嘖: “今日特意在院中等我,是怕我再進你閨房?” 小心思被發現,簡瑤漲紅了一張臉,匆忙低下頭,心虛地反駁:“不、不是?!?/br> 她們私下定情,本就不妥。 兩人終究并無任何明面身份,怎可任由他再隨意夜探閨房? 裴湛意義不明地嗤哼一聲,也懶得戳破女子家的小心思。 夜色漸深,他離開的時候,才說了一句: “昨日婉丫頭和我說,再過半旬,五公主在皇家別院設宴,邀人一同春游賞景,估計會熱鬧一些,到時,我帶你一同前去?!?/br> 裴清婉和裴湛提起時,裴湛本是不想去的。 結果今日一來,就見簡瑤在胡思亂想,裴湛覺得,還是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就不會總這般憂心忡忡。 女子愁緒的確甚美,但裴湛總想叫她開心些。 裴湛走了好一會兒,簡瑤還沒能回過神來,青梔聽見院內沒了動靜,打著哈欠走出來,嘀咕: “姑娘,該歇息了?!?/br> 簡瑤呆呆地抬頭看她:“他說,帶我一同去皇家別院,這是何意?” 她問得吞吐,似遲疑不解。 青梔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旁觀者清,她一下子就看出裴湛的用意: “恐怕,一是想叫姑娘出去散心,畢竟,連奴婢都覺得姑娘最近的狀態不對勁,老是悶在院中,仔細著悶出病來?!?/br> 青梔借機說出心中不滿,簡瑤被噎住,心虛地眼神躲閃。 錦姨和父親的事壓在她身上,簡瑤怎么可能不憂心? 但很快,簡瑤就被青梔接下來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這其二嘛……” 青梔捂住唇偷笑了兩聲,才繼續說:“那自然將姑娘領出去轉轉,好叫旁人知曉,姑娘是他護著的人,讓旁人都長點眼,仔細著些!” 姑娘貌美傳長安,往日為了見姑娘一面,錦繡閣總客似云來。 哪怕貴如小侯爺,心中不也得提防著些? 可不得趕緊確定名分,打消旁人的覬覦之心? 簡瑤臊紅了臉,嗔惱:“你在胡說些什么呀!” 末了,簡瑤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她安靜下來: “況且,我和他身份差距甚大,哪怕他有心,恐落入旁人眼中,我也不過上不得臺面?!?/br> 這話自嘲得有些難聽,總歸青梔聽不下去,她呸了幾聲: “姑娘說什么呢?!” “哪有這么說自己的?這人不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br> “姑娘又未做什么下三濫的事情,姑娘如此好,小侯爺對姑娘心生愛慕,最是自然不過?!?/br> 青梔擲地有聲:“只要小侯爺端正態度,誰敢輕視姑娘?” “若當真有那般情況,不外乎嫉妒和小侯爺不夠上心!” 但話又說回來:“小侯爺為姑娘做了這么多,可謂真心十足,所以,姑娘在擔心什么?” 青梔真心不解。 在她看來,誰對姑娘真心好,誰就是好人。 裴湛在其中尤為突出。 所以,姑娘和小侯爺,當得起郎才女貌,青梔讀書少,可也說得出般配二字。 青梔的話似當頭棒喝,把簡瑤徹底敲醒。 她在擔心什么呢? 恐人若生了歡喜,就容易生出自卑。 往日,她初識得裴湛時,雖覺兩人身份猶如鴻溝,但即使如此,她對上裴湛,也不卑不亢,自在如然,可如今,她眼中只有裴湛的好,反而暗生自慚形穢。 簡瑤捧臉看向青梔,眼中恍惚散去,她失笑。 她自覺堅韌,可如今想來,卻還不如青梔來得明白腔勇。 裴湛頂著壓力,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萬事皆在替她考慮周全,她反而生了自卑和退縮。 當真不該! “青梔,謝謝你?!?/br> 青梔一臉迷茫:“姑娘謝我什么?姑娘想通了就好,時辰太晚了,姑娘該歇著了?!?/br> 簡瑤朝隔壁看了眼,倏然揚起一抹笑,聲色驚艷: “是該休息了?!?/br> 青梔扶著她進去,一邊小聲嘀咕:“好久沒見姑娘這般笑過了?!?/br> 自從夫人去了后,她就幾乎沒再見過。 ******* 大理寺的牢房,最近送進來一個人。 白三親自帶進來的人。 只在牢房中關了一日,就被帶進了刑房,犯人被綁在木架上,麻繩綁得很緊,在男人手腕處磨出紅痕,他披頭散發,凌亂狼狽。 周裕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問道: “這人是誰?” 白三聳肩,輕哂:“簡院首一案中的重要證人?!?/br> “證人?”周裕輕輕念了下這兩個字,又朝被綁的人看了一眼。 這可不像是證人,反而像是犯人。 白三側過身,一個穿著暗色勁服的人走進來,周裕認識這人。 裴湛身邊有親信二人,名字起得隨意,為白三和衛四,可謂是裴湛的左膀右臂。 其中,白三日日跟在裴湛左右,這些時日下來,大理寺中的人也都識得。 可衛四卻很少來大理寺,他沉默寡言,即使跟在裴湛身后,若裴湛不叫他,他也就似不存在般,很難讓人注意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