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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府有關? 裴湛想起自己查到的東西,不著痕跡地擰起眉頭。 “我家夫人和林夫人是親姐妹,可林府有一位少爺,自幼患有腦疾,林夫人一心想讓我家姑娘嫁給林少爺,甚至使盡手段!” “那次小侯爺在羨城遇到我們,就是林府故意使壞,逼得姑娘不得不回去?!?/br> “我家夫人生前給姑娘留下一位嬤嬤,小侯爺在羨城時也曾見過,原本錦姨那次應該和我們一同回長安,可出了些意外,錦姨留在了羨城?!?/br> 青梔話音頓了下,裴湛自然知曉這個意外就是他。 若不是為了送他出城,錦姨也不會被落下。 青梔咬牙憤恨:“本來錦姨是打算將錦繡閣賣了之后,就上長安和姑娘團聚,可林府收到了消息,不僅打壓錦繡閣生意,還阻攔旁人買下錦繡閣,甚至將錦姨接進了林府,想要再逼姑娘回去!” 回去是做甚? 裴湛臉色已經鐵青。 家中丑事讓人知曉,簡瑤垂頭,捏緊了手帕。 “姑娘去鎮南侯府,就是想請世子夫人幫忙,派人去一趟羨城將錦姨接回來,有鎮南侯府施壓,想必林府也會有所忌憚,一定會放人的!” 最后一句,與其說是肯定,不如說是青梔的美好意愿。 裴湛臉色冷沉下來,想罵什么,卻顧忌林府和簡瑤的關系,罵不出來。 他本就對林府的心思不滿,只一直壓著不說。 如今林府這樣逼迫,裴湛自然知曉錦姨對簡瑤的重要性,他不敢想,若是簡瑤當真被逼迫成功回了羨城,是不是就沒他的事了? 不過,裴湛回神,輕擰眉:“你去找沈雯,都不找我,在你心中,她比我還親近?” 裴湛話中幽怨,可簡瑤才不背這鍋,她瞪圓了眸子: “怎么能這樣算?” 裴湛頷首:“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簡瑤脫口而出,待看見裴湛眉梢滿意神情時,才察覺自己又落了套。 她羞惱,轉過身,不搭理對方。 裴湛信簡瑤的話,甚至猜到簡瑤的想法,剛彼此明晰心意,就不斷麻煩,她怕會消耗這斷感情。 無需旁人多說,裴湛就能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變化。 他何時照顧過旁人的情緒,還這般設身處地地去揣摩對方心思? 這世間,除了圣上,也只有眼前這一人。 裴湛手指敲點在石桌上,沉吟片刻,搖頭: “鎮南侯府的人,未必能接來錦姨?!?/br> 他十分自然地和簡瑤一同叫了錦姨,可話中意思卻讓簡瑤倏地回頭,稍白了臉色:“為什么?” 裴湛不知該如何同她解釋朝堂局勢。 鎮南侯府如今保全自身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想惹禍上身? 林府,雖只是地方官,卻是三品知府,甚至羨城鹽商一事,林府必有經手,其地位在羨城之顯赫,不言而喻,而且,那位林知府必然知曉朝堂局勢。 鎮南侯府如今不過一只紙老虎,徒有名聲唬人。 林府未必懼之。 裴湛粗淺地和簡瑤解釋了其中緣由。 簡瑤咬唇,臉上褪盡了血色: “那我豈不是……不能接回錦姨,還讓世子夫人陷入兩難之地?” 裴湛看不得她這副模樣,握緊她的手,低聲安撫: “你別著急?!?/br> “我稍后就回府,請母親的人親自走一趟?!?/br> “這余邯朝,還不曾有一人敢駁了靖和長公主的面子?!?/br> 這番話,裴湛說得自然,卻又無端傲然,按在簡瑤肩膀上的手,叫她心中的擔憂頓時散去。 第40章 鳴鼓申冤(捉蟲) 三日后,簡瑤終于知曉了裴湛口中的驚喜是什么。 余邯三十五年,四月初七,大理寺卿王輔遞交辭呈,不過相隔一日,新一任大理寺卿走馬上任。 朝堂中喧嘩不止。 簡瑤得知消息時,人正在錦繡閣,怔愣了半晌,還是青梔偷拉了她,低聲歡呼: “姑娘,現任大理寺卿是小侯爺!” 青梔臉上壓抑不住情緒,盡力壓低聲音:“凡皇室不法者,皆由大理寺受理!小侯爺在幫姑娘!” 連青梔都能明白的淺顯道理,簡瑤自然也知曉。 她捏著銀針的手稍有不穩,心中情緒翻涌不斷,這就是裴湛給她的驚喜? 簡瑤忽然覺得鼻尖泛酸,叫她眸中澀得不行,她忙忙垂下頭,不叫旁人察覺出她的異樣。 大理寺。 裴湛處理公務的地方,周裕親自領著他過來,不論朝堂中如何驚訝,但圣旨已下,裴湛身后根基甚穩,哪怕政治上毫無建樹,也不是他們可以怠慢的。 周裕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眼前的裴湛,他行為舉止皆是漫不經心,大理寺有兩位少卿,各為左右,周裕為左,適才右少卿領著裴湛去了一趟大理寺牢房。 哪怕眼睜睜地路過酷刑現場,這位小侯爺臉上的情緒也一直未變過。 右少卿本來是想給裴湛一個下馬威,卻被裴湛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震懾住,直到出了牢房,也沒再說一句話,直到現在,到了正堂,裴湛才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 “日后大理寺不可用私刑?!?/br> 周裕和右少卿對視一眼,頗為摸不著頭腦。 這話何意? 大人是覺得牢房中刑罰過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