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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對一個人費心思,隨他去吧?!?/br> 看似隱瞞,但裴湛的動靜根本懶得對府中遮掩,他要是一心認定了簡瑤,靖和長公主難道還能硬橫在中間作梗嗎? 崔嬤嬤失笑,對世子,長公主向來嘴硬心軟。 世子很少對什么表露過喜歡,他道一句銀子有用,長公主就親自進宮尋圣上,暗地進言讓圣上將賞賜之物不若換成黃金白銀。 世子能得今日這般自在肆意,還不是長公主在后縱容? 裴湛剛出府,就徑直前往他新買的宅子。 白三辦事,向來得他心意。 宅子就買簡宅旁邊,緊挨著一堵墻,若將這墻打通,兩棟府邸就可以合二為一。 裴湛沒住前院,也沒住主院,他住在靠西的一個院子。 白三正讓人將東西都搬進去,叮叮咚咚的甚是吵鬧,裴湛就站在樹蔭下,緊盯著那堵墻,招來白三: “你確定,她就住在這個院子?” “屬下昨夜特意觀察過,絕對沒錯?!?/br> 白三覷了眼裴湛,心中暗啐,若他族妹遭人這般惦記,他非把那人兩條腿打折不成! 要不是裴湛沒做什么,這和那梁上小人有什么區別? 窺探旁人,居然跟到人家門口。 白三只盼著簡掌柜最后會當真如小侯爺所想,否則小侯爺瞎折騰,簡掌柜也跟著白受困擾。 輕風吹動竹林沙沙作響,夜色濃郁得近乎化不開。 裴湛臉色冷凝。 他看得分明,簡瑤沒回府。 今兒一日,都只有那個小丫鬟心不在焉地出府進府。 裴湛在新宅子中宿了一夜,翌日一早,他就攔了青梔的路: “你家姑娘呢?” 青梔還是一個人,見到裴湛,眸子睜大。 她忽然有些明白,自家姑娘為何要交代她那一句了。 她似有心虛,低頭支支吾吾道: “姑娘回去了?!?/br> 裴湛臉色驀然一沉,他轉身,白三立即上前,拉過青梔詢問。 就在裴湛詢問簡瑤去處時,簡瑤已經和顏青匯合了。 顏青沉悶著臉: “姑娘怎么一個人過來了?” 村間小路上,一到夜里就黑燈瞎火的,這些人可不舍得浪費燈油,遠處小路傳來些許動靜,顏青臉色一變,顧不得主仆身份,拉住簡瑤躲進他近來藏身的屋子。 簡瑤不明所以,被一變故搞懵。 透著月光,她看見顏青神情謹慎,當下小心地捂住唇,安靜地抱膝蹲下,沒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外間細細簌簌的動靜遠去,顏青才放松下來。 燈燭是不可能點的,那樣在一片黑暗中太過顯眼。 見姑娘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顏青沒再問“她怎么過來了”這種廢話,而是低聲道: “姑娘派我來查劉三涯,我剛到村子沒多久,就又有另外一批的人來了或巖村?!?/br> 簡瑤讓他低調,不能走漏風聲。 所以,他很謹慎,或巖村靠山,他尋借口,是要進山采藥,甚至特意租了個房子,村中有人搬進了城中,倒剩下不少小木屋。 顏青擰眉,或者說根本不止一批人。 “姑娘來晚了,昨日劉三涯就被那批人帶走了?!?/br> 簡瑤沒想到一個劉三涯,竟引起那么多人關注,她咬聲:“那外面的人是?” “另一批人,我猜測,也是為了劉三涯來的?!?/br> 顏青頓了頓,說了心中一個疑惑: “我剛來時,因為借口采藥,接觸過劉三涯,他衣裳穿著看似和村民差不多,但用料皆是好料,只顏色樸質罷了,據我觀察,和劉三涯相鄰的那處人家,也不像尋常百姓?!?/br> 旁人許是看不出來。 但顏青以前就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村民,他太了解真正的村民該是什么樣子。 他又跟著簡瑤在錦繡閣那么多年,哪怕對女紅刺繡不懂,但布料錦緞的好壞,他絕對清楚! 簡瑤臉色發白:“你的意思是……” “劉三涯這個人本身就是個圈套?” 顏青沒說話。 恐怕那背后的人,早就在等著他們了,只是沒有想到夫人為保平安,一去五年未曾歸來。 這劉三涯,也就在這小村子里待了五年。 把劉三涯的事情說完,顏青終于騰出功夫: “姑娘還未說,你來做什么?” 若往日,姑娘跟來無礙,如今形式不明,顏青心中格外有些不安。 簡瑤將羨城來信一事說給了他聽。 顏青臉色一沉:“她在做夢!” 他依舊不解,這和姑娘來這里有什么干系? 直到翌日,裴湛一臉冷寒地站在姑娘面前,顏青才隱隱猜到些許。 他暗暗垂下頭,安靜無聲地離開。 簡瑤手腕,被裴湛攥得生疼,她想掙開,蹙眉不解地看向裴湛: “小侯爺,你干嘛?” 因為疼,簡瑤倒抽著冷氣,聲音嬌嬌軟軟的,若往日,裴湛恐怕早就心疼地放開了,但今日,裴湛卻不為所動。 他冷嗤:“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話音似嘲似諷,寒意刺骨,冷冰冰地砸在簡瑤臉上,讓她頓時停下掙扎。 她堪堪啞聲: “小侯爺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