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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瞬間,他不著痕跡地輕擰了下眉。 說著簡單,想要解決此事,即使是他,也覺得棘手。 那可是二皇子。 他身份尊貴,二皇子只會比他更尊貴。 以君臣論,那是君,他是臣。 裴湛輕垂眸,遮住眸中深暗的神色,可若小冊子內容為真…… 回去的路上,他閉眸不語。 可冷眼旁觀,可脫身而出,可不聞不顧,卻不可不知。 探其全貌了于心,再謂后手。 回府后,裴湛徑直進了肅親侯的書房。 靖和長公主聞言,輕挑眉梢:“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居然主動進書房了?” 些許調侃,也說明了裴湛很少進書房。 崔嬤嬤失笑: “許是世子找侯爺有事相商?!?/br> 別看長公主經常吐糟世子,但崔嬤嬤心中清楚,公主最看重得意的也就是世子,旁人若說世子一句不好,才真的觸了長公主的霉頭。 肅親侯一夜未歸,翌日長公主聽聞此事,問了下才知曉,侯爺和羨之居然在書房待了一夜! 生平罕見,讓靖和長公主生了絲好奇。 可不論靖和長公主再好奇,此時,肅親侯已經去了早朝,裴湛更是去了皇宮。 靖和長公主輕微瞇起眸子,意有所指: “羨之這段時間進宮倒是頻繁?!?/br> 那是個太子派人來請,都不耐得會進宮的人,這幾日頻繁進宮,已然說明了不對勁。 崔嬤嬤:“老奴去問白三?” 白三跟在世子身后,定然知曉世子想要做什么。 靖和長公主思忖片刻,就搖頭: “罷了,任他去吧,我倒想看看他要做什么?!?/br> 靖和長公主這邊放過了裴湛,裴湛在宮中卻遇到了麻煩。 裴湛能隨意進宮,一是他打著給太后請安的名頭,二是圣上寵他,任由他來去,總歸裴湛有分寸,不會去往后宮。 雖說太后也在后宮,可一為西,一為東,可謂兩兩相望。 但這次,裴湛剛進宮,就被人攔了下來,他看著眼前人,面上依舊是漫不經心,他看了眼被攔住的路,不緊不慢地垂下頭: “太子殿下?!?/br> 第23章 邱妍 眼前的人一身銀月色繡文錦袍,手拿帕子抵在唇邊,略顯虛弱地咳嗽了一聲。 他站在去往慈寧宮的必經路上,同身邊宮人說著話,似只是無意才攔住了裴湛,他抬起頭: “羨之?你也來看望皇祖母?” 太子體弱,說話時并不端著架子,看起來平易近人,甚好說話的模樣。 裴湛只淡淡地應了聲。 太子仿若并未察覺,朝裴湛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 “孤也要去給皇祖母請安,羨之同孤一道?!?/br> 裴湛沒有拒絕的道理,走上前兩步,落后太子一個身子,一同朝慈寧宮走,時不時地聽太子輕咳一聲,裴湛瞥了眼太子,他脊背挺直,即使抵唇咳嗽,也一番怡然貴氣。 裴湛心中清楚,太子想要拉攏他。 其實不止太子,還有二皇子,以及其余長成了的皇子。 畢竟肅親侯府是忠皇黨,不會被他們所拉攏,以至于,他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卻備受寵愛的肅親侯府世子就成了最好的拉攏對象。 裴湛心中些許乏味,卻說不得他們有錯。 若他站在他們的位置上,恐比他們做得還要難堪。 畢竟,旁人在爭,若你不爭,就是將命運交給旁人手中,任人宰割。 “前些日子,有人進貢了一株珊瑚,顏色鮮艷,父皇送進了東宮,孤想起姑母最愛顏色鮮艷之物,本想讓羨之帶回去送給姑母,可羨之似乎近日來頗為忙碌?” 太子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最后一句話看似疑惑,實則陳述。 不過借此想要試探他最近究竟做什么去了。 他受傷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又是宮中太醫親自請脈,自然沒了秘密可言。 裴湛不卑不亢,嗤笑了聲: “出了一趟長安,遇到了點意外?!?/br> 太子眉梢輕輕動了下:“可孤聽說,羨之中的是箭傷?” 裴湛沒有否認,自然地“嗯”了聲。 除此之外,卻一句也不多說了。 太子心知肚明,這是問不出來了,深深地看了眼裴湛,他輕笑了聲,似有些羨慕: “羨之逍遙,孤許久未曾出過長安了?!?/br> 圣上倒是一年一次狩獵或南巡,可太子體弱,圣上多數都不會帶他同行,而是留在他在朝中監國。 一飲一啄,道不清得失。 所以,裴湛只是勾唇笑了笑,他道:“我性子頑笨,不如眾位皇子,說是自在,不過閑散罷了?!?/br> 快至慈寧宮,太子唇角的笑終是淡了淡。 “那株珊瑚,羨之出宮時,帶回去給姑母吧?!?/br> 說罷,他斜過頭看向裴湛,輕聲道:“日后孤再派人去請羨之,還望羨之莫要再拒絕?!?/br> 裴湛垂眸,不語。 太子和二皇子,除非拒絕不了,他多數都是不會應的。 天之驕子,被他拒絕多了,心中自然會窩火。 裴湛眼稍微末的笑意淡薄,可有可無地聳了下肩: “知曉了?!?/br> 給太后請安的時間不長,太子不似裴湛清閑,還有許多事要忙,陪太后說了幾句話后,就有事離開了,他一走,裴湛才徹底放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