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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梔去煎藥,顏青看著他?!?/br> 青梔擔憂:“姑娘你的傷……” 簡瑤打斷她: “我自己來?!?/br> 簡瑤坐回凳子后,才發覺自己的兩條腿都是軟的,她想解開手腕的繃帶,可她卻手抖得不行,動了幾下,發現是徒勞后,簡瑤倏地深呼吸了幾口氣。 后怕和恐慌在這時姍姍來遲。 她不敢去想裴湛若是當真出了事的后果。 她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等房間內徹底安靜下來,簡瑤的理智才漸漸回攏,她讓顏青過來: “裴湛不可能獨自一人出現在羨城?!?/br> 而且,簡瑤猜測,城主府的人一定不知道裴湛的身份,否則,不可能這么大張旗鼓地捉拿人。 簡瑤之所以有這個猜測,不僅僅只有一點根據。 裴湛不是低調行事的人,可他來羨城一事,卻沒有半點風聲。 處處皆表明,裴湛隱瞞了身份。 顏青若有所思:“姑娘的意思是?” 簡瑤和他對視,冷靜分析: “昨日的動靜必定傳遍了城內,裴湛受傷一事不是秘密,不管明面上還是暗地里,侯府和城主府的人一定會密切關注城中各處藥店的動靜?!?/br> “你拿著他的貼身物件,再去藥店抓藥?!?/br> 只要裴湛的人能看見,必然會找過來。 說罷,簡瑤起身,視線在裴湛身上來回打量,看見了裴湛隨身攜帶的玉佩,簡瑤俯身,捏著玉佩仔細看了兩眼,玉佩上刻著一個“湛”字。 簡瑤心存猶豫。 雖說城主府可能不知裴湛的身份,但簡瑤倒底不敢冒險。 她看向玉佩旁的香囊。 簡瑤臉色有些奇怪,裴湛一個男子,怎么會隨身戴著香囊? 她擰了擰眉,掃遍裴湛全身,也只有這兩件貼身物件,相較而言,香囊一物若非親近之人,根本無法讓人猜到裴湛身份,無法,她只好扯下香囊。 “咦——” 香囊中有東西掉落,簡瑤低頭看去。 待看清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時,簡瑤神情愣住,恰好青梔煎好藥端進來,頓時“誒”了聲:“這不是姑娘做的絨犬嗎,姑娘帶來羨城了?” 簡瑤臉色古怪。 那日裴清婉的話忽地回蕩在耳邊:“這不是我三哥的東西嗎?” 絨犬落到了裴湛手中,簡瑤早就得知,可……被裴湛隨身攜帶,卻是簡瑤萬萬沒有想到的。 再聯想昨日裴湛的反應,簡瑤眸色一閃。 她心中升起一抹猜測。 這個猜測讓簡瑤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晌,她才回神,暗暗唾棄了自己一聲,想什么呢?裴湛貴為侯府世子,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 而且,那日裴湛對她的評價,還歷歷在目呢。 簡瑤冷靜下來,但這件事依舊讓她記在了心底,存了絲狐疑,她若無其事地將絨犬撿起放回香囊,遞給顏青,叮囑道: “小心些,注意安全?!?/br> 顏青對簡瑤點頭,但出門時,顏青卻是頓了下: “他是個麻煩?!?/br> 簡瑤心知肚明,搖頭:“有付出才有回報?!?/br> 一旦成功救下裴湛,那帶來的好處是rou眼可見的,所以,伴隨著風險也是理所當然。 等顏青走后,簡瑤和青梔合力才將藥給裴湛灌下去。 簡瑤盯著裴湛,無神地呢喃: “也不知道顏青那邊怎么樣了……” 她想找到裴湛的人,原因很簡單,她想將裴湛交給他們,顏青說得沒錯,對于她們來說,裴湛是個燙手山芋,裴湛清醒過,知曉救了他的人是誰,簡瑤救裴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至于之后的風險,簡瑤不得不承認,她不想繼續擔著了。 顏青回來得很快,即使他有目的,但明面上他只是去抓藥,不能引起旁人懷疑,其余的,只能靠等了。 還未等來裴湛的人,裴湛就先清醒過來了。 睜眼就是胭脂色的床幔,若非四周并無胭脂粉味,裴湛差些以為自己是在諳芬紡醒來的,一頓,昏迷前的記憶才漸漸回攏。 傷口處傳來疼痛,裴湛呼吸一緊,剛要起身,忽地眼前被一片陰影遮住,來人將他按住,氣急敗壞: “別動!” 簡瑤哪里顧得上對裴湛身份的害怕,只覺得裴湛是個不省心的病人: “你的傷口發炎,好不容易才處理好,你別亂動,小心又牽扯到傷口!” 簡瑤語氣稍嚴厲,裴湛果然如她所言,不動了。 他盯著簡瑤不放。 簡瑤的膚色很白,越是如此,越襯得她眼底那處青黑顯眼,裴湛安靜下來,良久,他才啞聲說: “你一夜沒睡?” 看得出來,他這幾個字說得頗為吃力。 簡瑤袖子中的手稍動,想到了香囊中的那個絨犬,鬼使神差地,她說:“你傷口發炎,整個人昏迷不醒,又感染發熱,身旁根本不能離人,誰敢休息?” 看似小聲的抱怨,卻沒有否認裴湛的話。 簡瑤仿佛疲累地垂下頭,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 第14章 麻煩 簡瑤發現,她這話說出口后,裴湛的神情果然有變化,不等她細究,門口就傳來隱秘的動靜。 簡瑤猜到外面是何人,但小心為上,她還是將床幔放了下來,確認從外間看不到里面有人,才讓青梔開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