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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讓邱瀚生了幾分遲疑。 洛如風再如何,也不至于編排沈二的閑話,難道那錦繡閣的掌柜當真生得似洛神再世?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得一點也不假,邱瀚本就是和沈清山?;燠E青樓的???,如今聽說沈清山看上錦繡閣的掌柜,第一反應就是那掌柜是不是的確如傳言一樣? 邱瀚頗有興味地挑挑眉,朝靠在窗戶邊的人看去: “小侯爺,這錦繡閣就在這蘇巷街,不然我們也看看去?” “不去?!迸嵴窟B眼皮子都懶得抬起。 暖陽正好,透過敞開的窗戶照在裴湛身上,他整個人都有些懶洋洋,哪能提起心思為一個女子特意跑一趟? 說著話,裴湛打了個哈欠。 邱瀚近半月沒見著沈清山了,如今又聽說了這個消息,心中癢得緊,當即道: “小侯爺不是慣愛聽那些江南小調,聽說這女子那口嗓音軟得能掐出水來,若是錯過了,那豈不是可惜?” 至于沈清山,邱瀚沒放在心上,倒不是他不把沈清山當一回事兒,而是他太了解沈清山的德性了,根本不會是為了一個女子收斂的人。 洛如風想看熱鬧,因此,也跟在里面勸。 裴湛被說得煩了,直接嗤道:“世人傳言,多數夸大其詞,那老板娘若真如你們所說,又怎會拋頭露面?” 歸根究底,他根本是不相信長安城中的那些傳言。 邱瀚被訓了一通,訕訕地沒再繼續勸。 裴湛身份貴重,素來無法無天,就連一般的皇子都得忌憚幾分他這脾氣,也就是看在往日的交情,才對他們有幾分好臉色,邱瀚心知肚明,也不敢再提去錦繡閣一事。 只有親眼見過簡瑤的洛如風欲言又止。 他很想告訴裴湛,那人的確如傳言一樣,最重要的是,依他這么多年對裴湛的了解,那錦繡閣的掌柜甭管是那模樣還是小嗓音,簡直是順著裴湛心意長成的。 洛如風糾結半晌,最終在心底搖了搖頭,算了,總歸也和他無關。 …… 白三把那日的場景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記錯,小侯爺明明對簡姑娘看不上眼,他一臉糾結,怎么也想不明白,小侯爺如今這態度,怎么就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白三訕訕地看向裴湛,憋了半晌,還是沒忍?。骸靶『顮?,您什么時候和簡姑娘認識了?” 裴湛看了他一眼,說出了個讓白三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認識?!?/br> 白三噎住。 心中暗呸了幾句,人都不認識,你居然就想讓人家對你芳心暗許? 想起從自家小侯爺口中蹦出的“芳心暗許”四字,白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不出什么感受,總之渾身不得勁,就像聽見一個窮兇惡極的犯人說要從良一樣。 裴湛沒再管白三在想什么,心中不住地惋惜。 若他早些下去,這英雄救美的戲碼可不就落他身上了? 與此處不遠的錦繡閣中,在沈雯走后,簡瑤總覺得還有人一直在盯著她,讓她心生不安,她假裝不著痕跡地四處掃了眼,在對上不遠的二樓窗戶看過來的視線時,她驀然一愣。 她認出了那人是誰。 哪怕她剛回長安城,都對其有所耳聞的肅親侯府的世子,裴湛。 確定裴湛的確在看著自己。 似想起了什么,簡瑤輕微瞇了瞇眸子。 一個月前,錦繡閣終于漸漸入了世家的眼,那時又恰好接了陳府的訂單,簡瑤難得可以松口氣,就帶著青梔和顏青到聚賢樓慶祝了一番,誰知曉,剛進去,就聽見來自一墻之隔的對她的評價。 散漫輕嗤的一句“想必不過爾爾”,氣得青梔差些跑去和他們理論起來。 簡瑤本來不知曉隔壁的說話的人是何人,可一句小侯爺徹底說明了裴湛的身份,畢竟,整個長安城擔得起一句小侯爺的,也只有裴湛了。 女子愛俏,哪怕這張臉給簡瑤惹過不少麻煩,但簡瑤也依舊十分看重容貌,被一個尚未相識的人評價不過爾爾,簡瑤當時心中也閃過一絲情緒。 不過,很快簡瑤就放平了心態。 各花入各眼,哪怕她生得傾國傾城,也總有人不喜歡她這模樣。 而且,裴湛的身份…… 簡瑤低了低眼瞼,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 仿若沒發現裴湛的視線,將裴湛當作尋常路人忽視過去,簡瑤側過臉對青梔吩咐了幾句,就提起裙擺上了閣樓。 一片喧囂中只有她在朝上走,緋紅裙擺微微垂地,蓮花似落瓣綻放在衣擺上,她如今是緋色消息的中心人物,一舉一動都甚惹人注意,看似認真挑選綢緞的人或是本就是奔著睹她容貌的人皆微微側仰頭朝她看去。 落在旁人眼中,讓某人瞇起眸子。 忽地,他輕嘖了聲。 這聲“嘖”意味深長。 白三發誓,他對自家小侯爺絕對忠心耿耿,甚至為了小侯爺豁出命去都不帶眨眼的。 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家小侯爺這副模樣,他臉色古怪,生怕旁人闖進來看見這副場景: “小侯爺,這午時都過了,咱也回府吧?!?/br> 仿若察覺白三心中所想,裴湛冷不丁地覷了他一眼。 白三假裝沒看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裴湛,心中恨不得將裴湛拉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