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越棠，就算看到梅承雪這樣另一種絕色，也不至于盯著看拔不出來，云霏沒有耐心道：“讓你說話了？”

    見沈覓神情始終冷淡，梅承雪閉了嘴。

    沈覓淡聲謝過魏老板，送出去一枚公主府的標志，便送人離開。

    甲板上只剩下被鎖著四肢的梅承雪和沈覓的人。

    沈覓沒有解開他鎖鏈的意思，淡聲道：“你是誰派來的?！?/br>
    梅承雪搖了搖頭。

    “我還要我這條命的，現在還不能說?！?/br>
    沈覓沒有說話，梅承雪很會察言觀色，看出沈覓即將沒有耐心，立即語速極快地解釋：“小人一家全在那人手底下，要按他命令把事辦完，小人和小人一家才能活下來！請殿下能允許小人跟在殿下身邊，小人會在三日后告知您我的主使！”

    三日，足夠她在雍州調兵。

    前方皆是未知的危機，沈覓皺緊了眉。

    梅承雪小聲道：“要是能做您的人，我就能在三日后將我知道的全告訴您?！?/br>
    他仰天嘆了一聲：“為了小命，出賣色相又如何！”

    沈覓淡淡看著他。

    “哪里人?！?/br>
    “漠北燕支族人?！?/br>
    是北朝以北的異國。

    梅承雪念叨著：“本來在族中做個紈绔蠻好的，誰知道阿爹怎么冒犯了王族，被抄了家，還被人抓著只能靠我拯救，全家命都在別人手上了，還能怎么辦?！?/br>
    “你從哪里來？”

    “離開漠北就去了營州，然后直接就過來了?！?/br>
    “你家人呢？”

    “不知道，在漠北還是在北朝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不得去試試看能不能將人救出來？”

    沈覓又盤查了幾句，就要將人關起來，梅承雪哀聲道：“殿下！我要是能做了您的人，才能保我的小命??！”

    沈覓對他并沒有多少耐心。

    梅承雪咬牙道：“我知道的事情和麗陽有關！”

    沈覓眼神冷下去。

    “但是我若說早了，全家都會沒命，殿下就算逼供我也不會說的?！?/br>
    梅承雪依舊是夸張的悲哀聲音，但是眼神卻決絕了些。

    一時間沒有辦法調查到漠北，沈覓讓人先去營州查，至于所謂的三天……

    沈覓有些煩悶，但是三天對于她來說足夠調到兵馬安排好糧草。

    況且……也不是不能早些從這人口中撬出些什么。

    沈覓念著麗陽，梅承雪嘆氣道：“做面首都行。殿下只要肯接納我，做什么都行，給條活路吧?！?/br>
    侍者扶著越棠從船艙中出來。

    梅承雪抓住沈覓衣袖，直接跪到沈覓身邊，道：“求殿下讓我做您的面首也行?！?/br>
    不遠處的越棠看到沈覓和梅承雪，視線落到梅承雪面容上，越棠一愣。

    他也聽到了梅承雪說的話。

    沈覓淡道：“隨你。衛城，盯緊他?！?/br>
    梅承雪興奮道：“好嘞！就知道殿下您宅心仁厚，衛城大哥，盯緊我！”

    “……”衛城捂了一下耳朵。

    好好一個人，偏偏長了嘴。

    衛城現身到梅承雪身后，他一眼看過去，就發現了船艙門口的越棠。

    衛城面色有些無措。

    他和衛江關系好，是知道越棠的心思的。

    沈覓轉過身，看到越棠，沒有說什么，朝著梅承雪道：“跟我走?！?/br>
    “來了！”

    梅承雪臉上掛著張揚的笑，轉身蹭到沈覓身邊，他一轉身，就看到了門邊的越棠。

    梅承雪愣了一下，仔仔細細將越棠的面容看了又看，才搖頭感嘆。

    “我怎么說你們看到我都沒多大反應，原來不是我不夠好看，是我遇上對手了！”

    梅承雪說個不停，“看著年紀比我小點，但是身體看著不太好啊，瞧這臉色難看的，比我一個被那商戶關了好幾天的都難看。那這樣看來，今天還是我最好看?！?/br>
    他說話聲音不大，明顯只是說給沈覓聽的，沈覓煩了，皺眉道：“閉嘴?！?/br>
    梅承雪識趣地消停了。

    她又看了越棠一眼。

    在船上還不到兩日，越棠就已經憔悴了許多。

    想到方才她說過的話，還有越棠的感情，沈覓疲憊地不想多說什么。

    梅承雪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并肩往船艙中走。

    越棠怔愣著，直到沈覓快走到他身邊了才反應過來。

    沈覓有面首了。

    就是她出來這不到一個時辰之內，她就允了一個人做她的面首。

    模樣不次于他。

    越棠慌亂起來，手指微微顫抖。

    “殿下……”

    ——我不想要你的喜歡。

    那為什么要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不要他。

    是因為厭惡他了嗎？

    沈覓停在他身邊，側過頭看了看他。

    她神色冷淡。

    又是那個冷靜到不行的清晏殿下。

    越棠被看得一愣，他眼眶還紅著，眼中迅速又漫上一層濕潤。

    “殿下……”

    他語氣帶著哀求。

    沈覓淡淡看著他。

    此刻，她已經出奇地能夠心如止水。

    越棠被堵住想說的話。

    為什么沈覓不拒絕？

    越棠不敢問，他所有的驚愕和不甘，最后都只能化為毫不相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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