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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旁邊是一方軟榻,沈覓急忙小心將越棠放上去。 云霏跟過來,沈覓連忙道:“去請大夫!” 越棠躺在塌上緩過了一口氣。 小腿的刺痛也慢慢平息下來。 他看了看門邊出現的兩名黑衣高手,那兩人只停留了片刻,便又隱退到暗處。 尚且不知沈覓身邊實時跟著幾名這樣的高手。 越棠看到沈覓焦急的神情,抬手扯了扯她袖口。 沈覓立即頓下身,皺著眉問:“腿怎么樣?” 小少年臉色白了一些,卻輕輕彎了一下眉眼。 “就疼了一下,小棠沒事?!?/br> 沈覓不太相信。 越棠扯著她衣袖晃了一下。 外面清洗院落的聲音大了一些,越棠的音色又清又冽,聲線卻帶著南朝特有的軟糯,在嘈雜中便如淙淙的溪流,舒緩又清晰。 “真的沒事,殿下不要擔心?!?/br> 沈覓心情有些復雜。 她淡定是因為前世經歷地多了,她清楚自己身邊的防守水平應付小場面如同吃飯喝水,可是她身邊的高手還從未出現在人前過。 越棠不可能知道她身邊究竟有多強的防守。 萬一擋不住那支箭呢? 沈覓深深呼吸了一下。 越棠仰頭看著她,笑意盈盈。 “還好殿下沒事,就是小棠大驚小怪了?!?/br> 看到越棠此時完全不在意方才擋箭的模樣,沈覓忽然有些生氣。 “腿還沒好這個時候出來做什么?不知道危險嗎?就不擔心你自己會沒命嗎?” 一連串問題砸過來,越棠卻只笑著看她。 沈覓氣也沒辦法氣。 云霏看著越棠的目光緩和了些,抬手戳了戳沈覓手臂。 “殿下,大夫還請嗎?” “請?!?/br> “殿下,真的不用了?!?/br> 沈覓和越棠同時出聲,越棠笑著看她:“小棠真的沒事,就不用再麻煩了?!?/br> 沈覓沒有應聲,她臉色并不算好看。 越棠有些茫然,他拉著沈覓的衣袖沒有放手,軟著嗓音問:“殿下生小棠的氣了嗎?” 見越棠確實沒有忍痛的模樣,沈覓皺著眉先放云霏去外面處理這次夜襲,隨后便索性搬來一方矮木凳坐到越棠身邊。 她今日非要好好告訴越棠,他的安全同樣重要。 看著越棠,沈覓面無表情,神情絲毫沒有軟下,反問道:“我生什么氣?” 越棠笑了一下。 “那殿下不生氣就好?!?/br> “……” 沈覓難得被小越棠噎了一下。 看著沈覓,越棠笑容更大了一些。 沈覓對著現在的越棠也說不來重話,越棠手中還拉著沈覓的衣袖。 他輕輕晃了晃。 “小棠知道殿下想說什么?!?/br> 越棠神情認真又真誠:“可是小棠不能看到殿下陷入危險什么也不做?!?/br> 沈覓沒有說話。 越棠繼續道:“就算知道小棠沒什么用,可下次看到,小棠還是會這樣做?!?/br> 沈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越棠聲音輕柔,他說話也向來都是有些溫吞,和風細雨地,從來不會讓人不舒服。 聽著小越棠的話,沈覓難得沉默了一會兒。 她垂下眸去看他。 越棠模樣生得極好,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他帶著淡淡的笑,神色略帶堅持,整個人都好看地不像話。 他也不是一味在她面前妥協,偏偏在這樣的事情上堅持,讓沈覓心里又覺得心疼又覺得難受。 誰的命都是命,都很重要。 越棠他如今這樣純凈又可愛,沈覓忍不住去想了一下前世的越棠。 冷漠、殘忍。 他怎么會變成那樣。 回過神,沈覓看著越棠,什么重話也說不出,心底的憐惜壓過了原本盤桓不下的猶疑。 沈覓回手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小棠,你得學會愛惜愛惜自己?!?/br> 越棠僵了一瞬。 他低著頭,柔順地“嗯”了一聲。 - 這次夜襲對于沈覓來說確實不算什么大事。 等到第二日一早,門外除了有幾支翠竹折斷換了新的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打斗過的痕跡。 山長聽說了此事,專程過來仔細詢問了好一會兒,確認沈覓妥善送了那些死士回麗陽,才放下心。 折青居位置偏,昨日并沒有多少人知曉此事,普通學子一早起來照常上課,而家中有些權勢的,卻從各自的途經里得知了這次刺殺。 甲字書齋中來了幾個學子代表各自家族送上問候禮,沈覓在正廳中喝了一上午茶,才將這些人全部應付過去。 柳含章送完便半路從人群中溜出去,熟門熟路去找越棠。 和往日一樣,柳含章推著越棠去折青居外,在院外的一片溪流前曬太陽閑聊。 “昨晚夜襲你應該也看到了吧?怎么樣,危險嗎?我看著殿下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br> 柳含章好奇。 越棠道:“殿下身邊守衛森嚴,昨日的刺殺并不算危險?!?/br> 柳含章點頭。 “我猜也是。之前在麗陽,殿下也遇到過幾次危險,非但沒出一點事,反而抓出來的對殿下不滿的人都倒了大霉?!?/br> 越棠伸出手,拂下了一旁花瓣上的露水,花瓣舒展開來,他不著痕跡地引著柳含章往下說:“這種事居然還不止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