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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婚禮的賓客也陸陸續續趕到。 不遠處的室外甜品臺前,陳越澤穿著一身酒紅色暗紋西裝,梳著sao包的背頭,正跟在鐘欣茹身后點頭哈腰。 “不是鐘姨說你?!辩娦廊銍@了口氣,“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也該穩重一點,上次你和那個什么網紅鬧緋聞的時候,你mama心臟病都快氣出來了……” 兩家人是世交,今天來的又都是親戚長輩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陳越澤立馬點頭認錯,終于才結束話題,找到借口離開。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剛才從樓梯上來的女人。 頭頂上的雷達不由地開始運作,他視線隨之跟了上去。 直到看清那張臉的時候,陳越澤一怔。 余佳寧似乎也注意到他,踩著八分的細高跟卻像腳底抹油一般,一溜煙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 陳越澤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抻頭四處打量了好一會,自言自語道,“這不科學啊?!?/br> “怎么了?” 舒臨的聲音冷不丁在他背后響起。 陳越澤嚇了一跳,抬手摸上胸口,“你站在別人身后的時候,能不能先吱個聲?” 舒臨掌心托著一杯香檳,看著他緩緩開口,“我勸你不要在這種場合產生些不該有的想法?!?/br> 陳越澤思索片刻,瞇起眼睛,“你請來的?” “不是?!?/br> “嗯?”他問,“那還能是誰?” 話音剛落,教堂后方突然熱鬧起來。 陳越澤順勢看過去,正好看到新娘提著婚紗裙擺從教堂外的石階往上走。 他神情不禁帶上幾分疑惑。 原因不止是看到了站在新娘身旁的余佳寧,而是這個新娘實在是眼熟。 “這不是……” 舒臨淡聲道,“你在酒吧見過?!?/br> 陳越澤“嘖”了一聲,也覺得這事巧的奇妙,頓時八卦起來,“我可聽鐘姨說你倆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你對她一見鐘情情難自已無法自拔,真的假的?” 舒臨笑了,“你覺得呢?” 陳越澤眉頭輕挑,“本來我就覺得你結婚這事挺不靠譜的,就算家里催得緊,你也不像是那么聽話的人?!?/br> “可是現在我有點懷疑了?!彼麎旱吐曇魷惤媾R,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你結婚的目的真就這么單純?” 舒臨將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面上,這才抬眼看過去。 傍晚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火燒云殘留在與草坪的交界處。 阮梨穿著一身白紗,站在中央。 她長發瀑布般散落在腦后,用白色的蕾絲蝴蝶代替頭紗點綴在其中,裙擺從腰際蕩開,上面細碎的寶石隨著她的腳步熠熠生輝。 整個教堂仿佛都因為她的存在而鮮活了起來。 他想起那晚,阮梨不由分說拉開他車門說出結婚兩個字的時候。 商人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場對于兩人來講都極為沖動的博弈。 舒臨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無論怎樣,阮梨都是不該跳進他圈子里的角色。 可那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就這么答應了。 沉默許久。 舒臨低頭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沒有回答。 陳越澤扭頭看向他,企圖從他的神情中尋找細微的端倪。 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來和平時有什么不同。 他搖搖頭,只好作罷。 — “有一說一?!?/br> 余佳寧替阮梨扶著裙擺,便隨她往拱門的方向走邊說著,“你和舒臨看上去還真挺般配的?!?/br> 此時此刻,舒臨正站在休息區和長輩寒暄,談笑間并時不時地向她的方向投來視線,儼然一副三好老公的模樣。 “般配個屁?!?/br> 阮梨收回視線,冷笑,“我現在手上要是有個獎杯,一定跑到舒臨面前雙手遞給他,并寫一篇萬字長文歌頌他精湛的演技?!?/br> 兩人在后方站了一會。 很快,教堂的鐘聲響起,婚禮正式開始。 阮梨整理好婚紗的裙擺,唇角立刻掛上一抹甜蜜的笑意。 教堂外的草坪中央被臨時布置上了兩排長椅,用大片白玫瑰從中隔出一條道路。 夕陽最后一絲光亮靜悄悄地打在上面,籠罩出一層朦朧的光暈。 原本沉悶的教堂,被隨處可見的精巧手筆裝飾成古堡的模樣,如此夢幻的場景讓人忍不住贊嘆。 放在幾個月前,阮梨絕不會想到自己會和一個才見過幾次的男人,并肩站在神圣的教堂前方,虔誠地聆聽牧師對他們的新婚誓詞。 憑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為合約,舒臨是個非常理想的結婚對象。 拋開年輕有為家境殷實這些選項,光是那張臉就足夠使人趨之若鶩。 恍惚間,她想起來小時候和玩伴在巷子里做過的游戲。 穿著白色的棉布裙,用手絹代替頭紗別在頭頂,幻想著身邊站著白馬王子,完成一場夢幻般的婚禮。 直到現在她穿上了真正的白紗,挽上了王子的臂彎。 可卻和從前一樣,全都是假的。 阮梨看著手里的捧花,有片刻失神。 舒臨似乎是感知到什么,偏頭看向她,正好和她失焦的目光對上。 牧師在臺上莊重地說著誓詞,她卻怔在原地恍神,眼里的情緒看上去有些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