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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阮梨覺得自己的心情起伏堪比過山車。 以至于晚上在夢里看見舒臨拿著簽好的合同,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而自己卻縮在角落顫顫巍巍拿著鋼筆簽字的時候。 阮梨直接一個激靈從夢里驚醒。 她過去二十五年的人生里,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癟。 要不是當時情況所迫她腦子不夠清醒,只能被舒臨牽著鼻子走,她根本不可能上了這個男人的賊船。 而且最后他說什么? 彼此彼此? 她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怎么到這男人嘴里就好像她是借著合約想要占他什么便宜似的。 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很了不起嗎? 對,就是很了不起! 但那又怎么樣??! 阮梨平躺在床上,瞪著眼睛,胸口還因為沒消下去的怒火不斷起伏著,卻只能自己一個人無能狂怒。 不行,她要冷靜。 反復心里暗示幾遍之后,阮梨重新合上眼,開始醞釀睡意。 可是一閉眼,舒臨的臉又陰魂不散似的在她腦海中出現。 翻來覆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實在忍不了,掀開被子撈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噼里啪啦地敲了一條朋友圈。 ——[男人,豬狗不如。] — 兩人領證的日期決定定在七夕節后一天。 這個日期是阮梨選的,意思是忠貞不渝、幸福美滿的愛情—— 和他們兩個一點關系都沒有。 只是協議歸協議,該走的程序還是一樣不能少。 于是趁著領證前的時間,阮梨需要正式去舒臨家拜訪他的父母。 上午十點,舒臨的車準時出現在小區樓下。 阮梨把手里要送給他父母的禮物遞給司機,抬手理了理長發,打開車門。 作為乙方,她認為自己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不但投其所好準備了禮物,連衣著打扮上都比平時收斂很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溫柔懂事的準兒媳。 然而身旁的男人好像并沒有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舒臨視線從手里的平板上移開,瞥了眼腕表,聲音冷淡的沒什么波瀾,“遲到十分鐘?!?/br> “你沒覺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樣嗎?” 阮梨沒接他的茬,在后面坐下來,將垂在胸前的長發向后一撩,露出那條她精挑細選一早上的白色連衣裙,“有沒有一種……特別淑女的感覺?” 聞言,舒臨抬頭粗略地掃了她一眼。 和前幾次見面不同,她今天十分罕見地穿了一條素色的連衣裙。 絲綢質地的裙擺長及腳踝,腰間收緊剛好掐出盈盈一握的腰線,長發柔軟地搭在兩肩,打眼看上去的確有種柔弱的感覺。 可是再向上看,那雙與生俱來帶有侵略性的眉眼,和眼底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狡黠,實在讓人聯想不到“淑女”二字。 舒臨如實回答,“沒有?!?/br> 說完他淡淡地收回視線,沒再理會她,吩咐司機,“開車吧?!?/br> “……” 這種莫名其妙令人不爽的態度,讓阮梨一下子想起來簽合同那天,頓時一口悶氣堵在喉嚨不上不下。 “我覺得有件事情需要提前聲明一下?!?/br> 阮梨轉過身體靠近皮質座椅中,抬眼望著身邊的男人。 “既然簽了合約,那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我們就是平等的,我希望你可以對我保持必要的尊重?!?/br> 舒臨放下手里的平板,抬眼看向她,“要怎么尊重?” 看看,就這幅德行。 要怎么尊重他自己心里沒數嗎? 阮梨抱起手臂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舒臨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兩人目光相對,誰也不避讓。 沉默許久,眼看著空氣中逐漸彌漫上一股難以形容的火.藥味,面前的男人忽然彎唇笑了起來。 他抬手摘下了鼻梁上的金絲鏡,目光毫無阻隔地停留在她臉上,一絲絲地打量著。 阮梨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甚至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都難以捉摸。 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舒臨絕對不是什么單純的角色。 兩人表面是合約關系,但本質上她就是一個需要處處遷就的乙方。 搞不好哪天舒臨一個心情不好直接和她解除合約,她既丟了工作又空了錢包,著實不劃算。 阮梨忽然有些后悔貪圖一時口快和他道理,頓時氣場弱了下來。 正當她默默轉頭準備當無視發生過的時候,卻聽到舒臨在她耳邊扔下一句話。 “裙子很漂亮?!?/br> “……” “怎么樣?!?/br> 說完,他抬手松了松領結,看都沒再看她一眼,“滿意了?” 第六章 這么快? 不知怎么,阮梨不但沒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一丁點誠意,反倒比他漠視自己更加不爽。 她沒有說話,默默咬緊后槽牙。 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如果不是因為那份協議,這人現在一定是被扔在車底而不是坐在車里。 好在舒臨雖然討厭,他的父母卻意外的好相處。 午餐過后,幾個人在客廳里閑聊。 鐘欣茹從房間里拿出一堆首飾盒,開始給她篩選起見面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