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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煥答:“是?!?/br> 車子輕緩地啟動,仿佛沒有什么震動一般在馬路上疾馳著。 但是速度很快,將將在限速線之下。 車內仍是沉默。 阮然抬頭望向男人的側臉,男人的下頜緊繃著,線條尤為清晰。 阮然如薄翼一般的睫毛扇動著,輕輕開口:“你……” 沈浮聲并不轉頭,轉過眼,瞥了她一下。 阮然被那一眼看得有些退卻。 沈浮聲生氣了。 可是,為什么。 她從未見過沈浮聲是這樣的,五官都緊繃著,似乎在極端的怒意之下,又潛藏著極端的痛苦。 是痛她所痛,似乎比她更痛一般。 阮然一瞬不瞬地望過去,也不知怎么,下意識解釋道:“我沒事?!?/br> 沈浮聲沒說話。 過了幾秒,他轉過頭,將阮然的裙擺往上推,露出血跡斑斑的繃帶。 阮然那個時候,為了保持清醒,扎得口子有些深,因此也難止血。 “你沒事?!笨粗鴤?,沈浮聲平靜地復述。 隨后,他抬起眼,和阮然對視,冷笑一聲: “阮然,你沒信用了?!?/br> 第36章 好像已經站在那里很久了…… 阮然怔了怔。 在沈浮聲有些冷淡的審視下,她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心虛。 阮然的目光躲閃了一下,過了幾秒,卻還是迎上去,盡量真誠地解釋:“真的,已經不疼了?!?/br> 沈浮聲沒答話,只是抬起手,似乎要往阮然的傷口上按。 阮然猝不及防,下意識想往旁邊閃躲,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輕輕嘶了一聲。 沈浮聲的手自然沒有落下。 他的手掌停到半空,抬眼看她,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好,繼續撒謊?!?/br> 阮然:“……” 她掙扎著反駁道:“只是一點點疼……” 而沈浮聲像一個不聽犯罪嫌疑人辯解的無情法官,一條一條翻起舊賬:“第一次,十三天前的晚上,你告訴我心情挺好?!?/br> “第二次,十二天前的早上,我讓你受欺負了告訴我,你跟我說,沒有?!?/br> “然后今天,就一個預演,你能把自己的腿劃成這樣。這就是你的沒事,是么?” 阮然不說話了。 她微微咬著下唇,抬眼望著沈浮聲。 阮然眼睛的形狀很漂亮,是典型中國古典美女的長相,眼頭圓潤,眼形狹長,眼尾微上挑??粗说臅r候很有距離感,又帶了點天然的倔強。 像是想要達成的事,無論受多少傷,也不會低頭,也不會妥協。 沈浮聲看著她,她的眼神那樣清澈,一瞬不瞬的望過來。 原本怎樣都不會動搖的,此時卻因為他的態度,而有一些猶疑與無措。 沈浮聲暗嘆一聲。 阮然看到,沈浮聲的肩頸松懈下來,連帶著方才繃緊的下頜、肩膀布料的弧度也不復冷峻。 那股冷冽的氣勢褪去了,隨之而來的,竟然是一種深重的無奈。 讓他在一瞬間看起來,竟然有些疲倦。 阮然微睜大眼,有些詫異。 而沈浮聲不再看她,而是探過身,從和上次一樣的煙盒里拿出一根煙放在嘴里。 并不點著。 而是半闔上眼,頭微往后仰,抵在靠椅上,深吸了一口,仿佛能從未燃的煙中汲取一些什么。 車廂內一片沉默。 過了會,沈浮聲轉過頭,看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象。 “阮然,”沈浮聲的聲音傳來,“你還欠我兩個要求?!?/br> 阮然愣了愣,不知怎么突然提起這個:“是?!?/br> “別再傷害自己了?!鄙蚋÷暡⒉豢此?,只是說,“這是第一個?!?/br> - 許煥將兩人帶去的,是北城的一家口碑極好的私立醫院。 似乎是因為提前打過招呼,剛一過去,還在門口的時候,就有一堆醫護人員守著,讓阮然坐上輪椅。 阮然:“……” 輪椅是坐上了,后續也一路綠燈。 幾乎沒有什么磕絆的,阮然就做完了檢查,清理完了創口,打了破傷風,掛上了吊瓶,辦理好了住院手續。 阮然:“……為什么還要住院?” 此時此刻,她已經靠在高級私人病房的病床上。 病房是單人間,配備有完善的生活設施,包括陪床和一間單人書房。 與其說是住院病房,更像是一個帶有醫療設備的小套間。 平心而論非常舒適,但是…… 沈浮聲恢復了那副清閑的表情,坐在她的床邊,抬頭看了看床側的吊瓶,似乎是心情不錯,回答道:“你剛剛答應我的?!?/br> 阮然:“?” 阮然努力回想了一下,猶豫著說:“我只是答應你不會再傷害自己……” 沈浮聲說:“生病了不住院,不就是傷害自己?!?/br> 阮然:“……” 沈浮聲:“阮然,你不會是想要出爾反爾吧?” 阮然:“?!?/br> 先不說這點小事到底至不至于住院,沈浮聲這個態度,分明是抓住了她剛才答應他的話,什么事都要上綱上線。 阮然猶豫著,還想反駁沈浮聲。 沈浮聲卻看了她一眼,表情沉靜,似乎是做好了同她爭論一番的準備,只等著她奏響辯論第第一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