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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看到,心里閃過一絲荒謬。 怎么,都已經分手了,沈耀難道還想試探她么。 想的時候,二人便走到了她與沈耀面前,沈耀看見阮然和沈浮聲一起,壓著火氣,可在沈浮聲面前又不大敢發泄出來,因而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他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季楚楚開了口:“哎呀,阮然,怎么在這里看見你?” 沈浮聲一向低調,又出國多年,季楚楚便不認得沈浮聲的臉,因此哪怕看出沈浮聲非富即貴,卻也不太忌憚。 季楚楚做作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沈耀,掛上一臉虛偽的笑: “噢,你別誤會,沈耀哥就是請我去金悅吃了頓飯,作為那天你搶我場地的補償。然然姐,其實我怎樣無所謂的,但我們全組都沒辦法再在臨汀拍戲,我覺得真是不太好?!?/br> “后來我們吃得有點撐,就出來消消食,沒想到碰見你?!?/br> 她似是無意地撥弄了一下頸間的項鏈,甜膩膩道:“說起來,這個也是沈耀哥賠的禮,我想著要禮貌些,才發微博感謝的。然然姐,你可千萬別誤會呀,不然沈耀哥要怪我的?!?/br> 阮然沒說話,又仔細瞧了一眼季楚楚頸間那鈷藍色的項鏈,確定無疑自己看到了破碎后修補的痕跡。 季楚楚卻以為她在嫉妒,小幅度挺了一下肩。 卻沒料到,阮然輕輕笑了。 季楚楚一怔,被這輕飄的笑惹得微怒,正要發問。 阮然卻壓根都沒理她,而是轉向沈耀:“一樣東西送兩遍,你還挺會廢物利用?!?/br> 季楚楚問:“你什么意思?” 阮然不搭理她,仍是對沈耀說:“摔碎了還補起來又送出去,沈耀,季楚楚就這么寒磣,配不上你送條好的?” 季楚楚聽出阮然話中的意思,有些慌亂地扭頭看著沈耀,輕顫著嗓音向他求證:“沈耀哥,她是什么意思?” 沈耀也沒理季楚楚,陰沉著臉看著阮然:“你都不要了,我送給誰關你什么事?這么在乎?” 季楚楚的臉色徹底白了。 本來因為場地的事,導演組晾了她幾天,今天下午終于松口讓她拍戲。 可沈耀來約她,她就又把戲給推了。 沈耀送了她禮物,她馬上戴上,還拍照片發了微博。 雖然項鏈看上去和官網上的不太一樣,包裝盒又像被拆過,她卻讓自己忽視了這些。 反而沾沾自喜。 畢竟她有的這些,阮然都沒有。 沈耀的偏愛、照顧,她可以去爭取,而阮然得不到。 可現在,為什么會這樣? 她視為珍寶的、沈耀送給她的項鏈,其實不過是兩個人都不要的垃圾嗎? 為什么??? 不是不在乎阮然嗎?不是會偏心她嗎?? 與此同時,沈耀的臉色也很難看。 從那天阮然說分手之后,阮然就再也沒有回到兩人的房子去住過。 他猜想阮然是住到了她自己買的那套房子里,卻始終拉不下臉去找阮然。 他本來是想晾著阮然的。 可緊接著,他就從狐朋狗友胡一成那里,聽說了沈浮聲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為阮然買了件披肩的事。 他因為這件事坐立難安,想馬上質問阮然,她與沈浮聲是什么關系,怎么會接受沈浮聲為她買的披肩。 可一直以來的高傲讓他無法放下架子,反而采取了更激進的做法,又轉而將禮物送給季楚楚任由她買了熱搜。 寄希望于阮然看到,會來質問他。 可阮然沒有。 他按捺不住,約季楚楚在阮然家附近吃飯,吃過飯后,季楚楚提出去酒吧,他卻借口消食,執意要來這里散步。 內心無論如何也不想承認的一點是。 他是想能看到阮然的。 他也的確看到了阮然。 卻沒料到,阮然竟然和沈浮聲在一起,那樣輕松、那樣愉快地交談。 仿佛沒有因為他,有過半分半毫的難過與憤怒。 仿佛阮然從來沒有在乎過他。 此刻的沈耀,雖然已經隱約意識到什么,卻仍然勉力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強硬地問道:“我送給誰,你就這么在乎?” 阮然看著沈耀不愉的面容,竟然覺得有一絲陌生。 曾經阮然愛沈耀,覺得對方陽光、熱情。 雖然有些自視甚高的大男孩脾性,卻仍然尊重且重視她。 從什么時候起,沈耀變成了這樣? 阮然細碎的頭發垂在臉側,深杏色的毛絨外套,襯出那么干凈、又那么溫柔的一張臉。 此時平靜地望著他,目光里是一種讓沈耀心慌的失望。 “你別——”似有預感般,沈耀急匆匆地說,想要阻止阮然的話。 卻沒能成功。 阮然開口,輕聲審判:“沈耀,我不在乎?!?/br> “你只是在賭氣?!鄙蛞⒖陶f。 阮然笑了笑。 那是一種無謂的、又近乎縱容的笑容。 仿佛面對被懲罰后、大吵大鬧的孩童,道理已經講得足夠清楚,并不會再多給出一顆糖果來安撫。 沈耀有些愣怔,雙手垂在身側,指尖難以置信地微微顫抖著。 就在此時,從一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沈浮聲,低低笑了一聲。 在此刻的寂靜之中,分外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