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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照莞爾:“特別好看?!焙每吹皆诠鞲饪匆娝霈F的那一刻就想把她帶走,薄施妝容的她艷麗無雙,比之春日里爛漫的桃花還要灼灼生華。 第五十章 袖袋起風流,銀票換錦囊。 姜婳彎眼笑了起來,又有些擔心地問他:“你是不是很累?” 程照頓住,原本是想露出疲憊之色引得姑娘心疼地,但這時候他卻下意識搖了頭道:“不累?!弊钥匆娝?,假裝出來的疲憊瞬間消散,滿腔振奮掩都掩不住。 “我今早收到了你的信,還以為你要過幾日才到?!苯獘O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沒有聽說?!?/br> 程照便想起那封信,那封信是在途中寫的,因顧慮到衛原有事要在途中耽擱,便將預定歸期往后調了幾日,沒想到最終他們腳程還是比信要快些。 “我昨夜回來的。今日便去了你家拜會,可惜到了才知道你出門了?!?/br> 姜婳軟聲道:“我不知道你今日會來,若是知道我就不出門了?!?/br> 這話聽起來實在讓人身心愉悅,軟得他心都要化了,程照忍不住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摸了一下,道:“沒關系,反正我見到你了?!?/br> 姜婳微微紅了臉,問他:“那我的澄泥硯你買了嗎?” “買了,今日給了你阿父,他說他替我轉交給你?!?/br> 姜婳有點擔心:“你怎么和阿父說的?他會不會不給我?” 程照看著姜婳只是笑,笑完了才說:“我與他說這是你拿了錢讓我買的,他聽了還要替你付賬?!?/br> 姜婳其實不太想這事被阿父知道,但事情的發展她控制不住,她糾結了下,想到這人有些時候不合時宜的耿直,她心里生出了點忐忑,幾乎是顫著聲問他:“那有沒有多出來的銀子?我給你的錦囊你不會給我阿父了吧?” 程照定定地看她,又低頭從袖袋里摸出一個東西,姜婳晃了一眼才看清是她繡的那個翠竹色錦囊,上頭的竹葉栩栩如生,萌生出一種勃勃的生機。 她看了下那個錦囊,卻沒有伸手去接,反而低頭湊到他袖擺邊上,伸出兩根手指揪住一小片布料,好奇問道:“為什么每回你都能從袖子里掏出這么多東西?” 偏偏他背手甩袖時,袖子隨風輕揚,天然一種俊逸風流,絲毫不像是袖子里還能裝著這么多東西的模樣。 姜婳等不及他回答,翻開他的袖子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東西。程照下意識想阻攔,但他剛想把手翻過來,姜婳眼疾手快,已經看見了。 他的手腕處有一道新傷,本來有寬大的袖擺遮掩,他又小心翼翼,回來見了那么多人,連懷義都未曾察覺,哪知如今卻被他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人看見了。 傷口已經結了痂,部分痂片脫落,露出了粉色的新rou,兩廂對比,顯得十分猙獰。 他正要想個藉口搪塞,卻聽姜婳怔怔道:“我阿父說你此行兇險,有性命之危??晌疫h在京城還能收到你的信,便以為你應當游刃有余,阿父只是夸大其實,原來你真的遭遇了很多危險?!?/br> 她的手指還搭在他手腕上,指腹輕撫那道長不過寸余的傷口。 在程照看來,此行確實危機重重,去的路上就遭了兩次差點危及性命的“意外”,到了景州之后甚至還有堂而皇之的追殺,他都險險避過?;蛟S是上天眷顧他,最后他其實也就手腕上這一道輕傷,他甚至覺得這并不是傷,而是他大意的標志,掃到一眼時都要不由自主地皺一下眉頭。這更像是他對自己的警醒,因此他連現于人前都不愿意。 “不過我安全回來了?!彼麥芈暟参?,將袖口往下挽了挽,露出一截小臂給她看,“只有這一點傷,一點都不嚴重?!?/br> 姜婳歪頭看他,步搖上的垂珠隨著她的動作而搖搖晃晃,在略顯昏暗的馬車內劃出一道帶著流光的弧度。 她看了看他的臉,又低頭去看他的傷,不太相信:“誰知道你還有哪些傷,身上都遮住了,一點都看不見?!?/br> 這話私心嚴重,程照忍不住笑:“難道你要我脫了衣裳給你看一看?”說著就要順勢解衣。 姜婳驀然睜大眼睛,氣憤又羞澀道:“你這是誣陷!我什么時候說要看了?” “不看么?”程照似是失望,順勢將袖子理好,自然地遮住了那一道傷痕,“那便是調戲于我?阿寧學壞了?!?/br> “你還說!”姜婳未料他這一趟回來竟然有這么大長進,竟會說得她啞口無言,她氣鼓鼓地轉過頭,在心里醞釀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醞釀出一番覺得可以鎮住他的話,她正要轉過頭去說出來,一邊臉頰便被他戳了一下。 好不容易攢起的氣,xiele。 “你才是學壞了?!彼卦V,尾音帶著隱隱的嬌嗔,程照聽得心里一顫,有了些微的罪惡感,自省他是不是真的欺負阿寧了。 不過,他轉念想了一想,這并不能全怪他。他出去這些日子,與衛原相處頗多,衛原那人嘴巴了得,若是他不學著些,便只能被衛原壓得死死的。 衛原的嘴和姜存不一樣,姜存是話癆,最喜歡單方面傾訴,和他說話不必拐彎抹角,或者說不說話最好,只給回應就行。衛原卻是嘴巴頗毒,肚子里還彎彎繞繞,從前程照肚子也彎彎繞繞,但面上總是沉默寡言的,因此看起來頗為穩重,但這種穩重在與衛原相處的過程中卻稍處于劣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