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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大堂姊對程照的怨念由來已久,姜婳應和了兩聲,問她:“他們是出府了嗎?” 姜妙撇嘴:“我看見堂兄送他上了馬車,堂兄怎么和他關系那么好?” 姜婳失望地嘆了口氣,本以為程照飯后還會留下,今日一別,就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上一面了,阿父阿母近期肯定不會再讓她出門,做夢的事情在信上又說不清楚。 聽見她嘆氣,姜妙奇怪地看她:“你嘆什么氣?你還沒說你今日做什么去了,竟然撇下我自己回府了?!?/br> 姜婳理虧,很是痛快地答應把自己珍藏的一套扇墜送她,這才把今日的失約給蓋過去。 姜妙心滿意足地脫鞋上了她的床,摟著她說悄悄話:“我跟你說,這兩日姜如有點不對勁,前些日子楊鶴知定親的消息傳出來,我看她很是氣急敗壞,結果這兩日她每日又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去了,你說她的情郎是不是不止一個?” 這猜測有些捕風捉影的味道,姜婳不太信:“那應該不至于,她當時既和楊鶴知來往,應當不會再與旁的郎君有關系。許是看你近日添了首飾,她便也上街買東西去了?!?/br>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姜如尤其如此,且她愛美的核心是比姜妙更美,因此姜婳推測她就是出門逛街去了。 姜妙卻是憂心忡忡:“我總覺得她心里頭都在冒壞水,以前她光針對我就罷了,這幾日突然在我面前說些你的壞話,看樣子想挑撥我們?!?/br> 姜婳也隱約察覺到了,姜如近來常在她面前說些語焉不詳的話,老是說什么“阿姊命真好,既是嫡又是長”之類的,姜婳每每聽見都當沒聽見,反正她們以前也沒多少姊妹情誼。 “避開她便是,過幾日便是上巳節,我們去踏青吧?!苯獘O轉了話題,阿母上巳節總不會攔著她不讓出門,到時候或許能當面和程照說一聲。 姜妙不覺有異,欣然答應下來,又道:“我們再叫上婉柔吧,她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得很?!?/br> 姜婳沒有回答她,程婉柔啊,是陳怡的表姐,是太后的表妹,她們的立場很有可能是對立的。她垂眸思索了一會兒,仰頭莞爾一笑:“好?!?/br> 第三十二章 姜家相親宴,姝麗引人求。 自那日之后,姜婳一直被拘在屋里,直到阿母說的那家人上門拜訪,姜婳才被允許出來一起幫忙設宴,來訪的是定國公夫人及定國公世子楚恒。 定國公祖上因有開國之功,因此被封了王位,只是非皇族而享王位終究遭人眼紅,因此老定國公主動向皇帝請求削除王爵,領了次一等的公爵之位。 因此在京城眾世家之中,定國公府地位有一點微妙的不同。姜婳沒想到大伯母會選擇定國公世子,兩家雖算是門當戶對,但楚家之前為了打消皇族的顧慮,結親對像一般是末流世家,比如楚國公夫人便是二流世家吳家出身。 姜婳試著回想自己第一次做的預知夢,就是那個夢讓她知道了楊鶴知的風流,可惜夢后來沒有出現姜妙之后的定親對象,不知會不會是這個楚恒呢? 姜妙對于自己這場相親宴表現得不甚熱衷,只是礙于阿母下了死命令,不得不擺出笑臉陪客。好在大人們體諒她臉皮薄,叫她躲在屏風后先看看那楚恒如何。 姜妙覺得自己一個人躲在屏風后有點無聊,因此又把姜婳拉了來,兩個人在厚重的檀木屏風后頭的小廳里烤火吃點心,然后聽著外邊輔國公夫人和定國公夫人兩人說話,楚恒進門見禮。 姜婳探過屏風偷偷看了一眼,小聲道:“這定國公世子模樣挺周正的,你覺得如何?” 姜妙也蹲在她旁邊偷偷往外看,聞言紅了臉:“阿寧你怎么光看皮相?他模樣是周正,可從外表怎么能看出他的性子來?” 姜婳語塞,阿母和大堂姊都說她看重人的皮相,難道她真是如此膚淺?她尋思著,自己除了程照,也沒特意看過誰的臉啊,怎么就這么容易讓人誤解呢? 她反問回去:“難道大堂姊你覺得他性子不好?” 姜妙口中囁嚅:“呃,那倒也不是,只是這頭一回見面,我哪知他性子如何?你看那楊鶴知不也周正,誰能知曉他私底下如此不端?” 有道理,姜婳夾了一塊桂花糕吃,桂花糕一如既往的清甜,明明是她最常吃的那種,可總覺得缺了點什么。唔,大概是蜂蜜吧,加了蜂蜜的桂花糕又甜又軟,就像她那日上午在程家小院里吃的那塊一樣。 可惜她只吃過那一塊,往后再沒吃過了。有些東西,嘗過了那種滋味之后,就讓人再難忘懷。 唉……什么時候能再吃一次?要不下回還是拿程照當藉口,叫廚娘做一盤,然后躲出去吃?程照那兒不行,程照不會讓她吃。要么書肆要么茶樓,還得避過護衛的眼線。 姜婳在心里琢磨了會兒,初步定下計劃,回過神來就見姜妙豎著耳朵,幾乎要貼在屏風上去了。姜婳也留心聽外頭說話,只聽見大伯母和楚夫人說話的聲音,楚恒應該已經由堂兄陪著去了別處。 兩位夫人說了半晌話,很快便到了午膳時分,姜婳被留下一起用膳。她深知自己就是個順帶的小配角,與楚夫人見了禮之后就一直埋首做乖巧狀,只盯著眼前的飯菜。 只是,她總覺得楚夫人對自己的態度頗為微妙,她幾次抬起頭都發現楚夫人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投在她身上,像是觀察,亦或是審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