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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頭閃過幾絲怪異,總覺得劇情偏離了軌道,按理說程照這時候應該在常平長公主的提攜下在京城嶄露頭角,可如今卻并沒有聽說相關消息,反倒是一些莫須有的詆毀流言讓他在尚書臺出了名。 她繼續問:“那,阿兄,你可知道那背后傳謠言的是何人?” 姜存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亂她的頭發,笑道:“這你就別管了,就是一個和你阿兄結了仇的人,阿父不會放過他的?!?/br> 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姜婳看他那樣子也不好多問,只是回到自己房間就讓青櫻帶點東西去看看榮叔,順便問問那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多久青櫻就回來了,面色頗為奇怪,手上還捧著個盒子。 “那是什么?” 青櫻小心把盒子放在桌上,掀開盒蓋讓姜婳看,答道:“姑娘,榮叔說這是您上回賣的那話本賺的,他已經拿了中間價,這是您的潤筆費。他還說,讓您有空的時候盡快多寫一些,外邊人等著看呢?!?/br> 那盒子里赫然是白花花的幾大塊銀兩,比姜婳之前舍出去的還多,她咋舌:“寫話本這么掙錢?”上回為了膈應姜如和陳怡,她就是隨便瞎寫的,外頭人竟這般捧場,她也是始料未及。 青櫻輕笑:“榮叔說姑娘您寫得好,自然看的人也多,還有那茶樓里的老板,就盼著您早日寫下去,叫他們也不至于整日就請說書人說那一段開頭?!?/br> 姜婳擺擺手:“可別,再多的我可寫不下去,茶樓老板要是想看,叫他自己請人寫去。榮叔也是的,我像是閑得能寫話本的人嗎?” 青櫻不敢說,姑娘您確實挺閑的。 “對了,榮叔說郎君這回的流言怕是和丞相府有關?!鼻鄼寻櫰鹈碱^,將盒子蓋上,頗為不忿道,“也不知是什么仇怨,竟這般詆毀郎君,實在可惡!” 姜婳恍然,難怪阿兄不想讓她知道。姜家和楊家能有什么仇怨?除了大堂姊的親事,就是楊丞相意欲讓楊鶴知娶她之事。而流言針對的是阿兄和阿父,那自然是因為她的緣故。 大概是楊丞相被阿父拒絕了,面子下不來,便生了怨氣,這才打擊報復她家。 這事說起來似是因她而起,但委實和她沒什么關系,姜婳摻和不進去也不好摻和,只能當做不知道。只是她先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忙得沒空寫話本,這會卻是靈感頗足,當即叫青櫻準備筆墨,不過一個多辰,《玉扇公子獵艷記》又增加了些劇情。 玉扇公子和甲姑娘幽會時,不慎被乙姑娘撞見,兩個姑娘都是醋意大發,玉扇公子哄哪個也不行,當真是左右為難。 “你明日再去一趟,把這個給榮叔?!苯獘O揉揉脖子,長時間低著頭奮筆疾書,脖子酸得很,她連寫課業都沒這么認真過。 青櫻領命,剛把稿子收好,門外忽然傳來李氏的聲音:“阿寧,怎么還沒去用午膳?昨日的課業這么多?” 姜婳精神一震,趕緊給青櫻使眼色,可惜已經晚了,李氏很是自然地將青櫻手上的稿子拿了過去,視線迅速一掃,臉上神色莫辨。 “這是什么?” 姜婳咽了一口口水,聲音都有幾分顫抖:“我看這話本寫得挺有意思,所以手抄了一份,留作紀念?!?/br> 李氏似笑非笑:“挺有意思?我看抄書確實挺有意思的,怕是上回《口誡》抄得不夠多,這回想抄點什么有意思的?” 姜婳眼巴巴地看她,乖巧笑得又甜又軟:“阿母~我錯了,我就是鬧著玩的?!?/br> 可惜李氏不吃她這一套,笑著道:“那就抄經書吧,讓自己心靜一些,別老是鬧?!?/br> 好在李氏沒有沒收她的手稿,默許了她把這稿子拿出去,可姜婳一想到自己因為楊鶴知的破事又把自己陷入抄書的境地,就忍不住想罵人,尤其想罵楊鶴知。 抄了一下午的經書,姜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張嘴就能念出一句佛偈來。晚間姜存回來差點被她嚇了一跳:“我還以為阿寧看破紅塵了?!?/br> 姜婳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阿兄,你能不能替我抄書?” 姜存立馬拒絕:“不行,我那字阿母能認出來。唉,我要是有明宣那一手仿人筆跡的本事就好了?!痹掚m如此,他卻是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姜婳卻是靈光一閃,程照會仿人筆跡? 翌日是程照休沐的日子,他原本打算在家中看書,真正入了官場才知自己底蘊還是不足。只是他沒看多久,懷義便進來送信道:“郎君,這是剛剛有個小童送來的?!?/br> 程照打開,粗粗掃了一眼,視線便凝住了,白紙上的字清秀可愛,少女的可憐巴巴躍然于紙上——你能不能來書肆一趟,有事想請你幫忙。落款是姜婳。 程照忍不住擰起眉頭,難道她出什么事了嗎?還是說這是陷阱? 不過,就算是陷阱,他也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第二十四章 見面愧言語,恍然有隱悟。 姜婳在書肆等得心神不寧,今日阿父休沐,便帶著阿母出城去了,她趁著阿母不在才敢偷偷溜出來。掌柜的還在喋喋不休跟她推薦:“姑娘,您上回不還瞧中了那《落雪公子傳》?這兩本精髓都是一樣的,您不看看?” 姜婳興致缺缺地擺擺手,誠實道:“我還是喜歡好看的,對了,那覓山居士怎么還不送書稿來?他先前寫的《妖生》只有一本,還沒看過癮就沒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