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燁知道秦茗是高興的。

    回家的路上，她時不時會低頭研究包上的裝飾物和皮革紋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生怕痕跡似的，力道很輕。

    他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挽著她：“這是你要拿來用的東西，撕了也行，我再給你買一個?！?/br>
    “沒有，”她眼睫輕顫，“我就是看看，很少有人給我買包?！?/br>
    沉燁很得意地想，他是一個。

    未料秦茗接著說：“送我的倒是有很多?！?/br>
    說罷，她也不再去看手里的包了。

    再名貴的東西，于她而言也只是東西而已，她覺得新奇，只不過因為是沉燁買的。ρó?ω.?óм(po18w.)

    她的眼神和語氣都很寡淡，在沉燁看來，是一種別樣的美感。

    她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她身上很難看到被愛的體現。

    被愛著的人都有一種愉悅的平和，而她的內核是破碎敏感的。

    “我記得，岑梨禾有次形容過你，”沉燁依稀回憶起那個無比貼切的成語，“目下無塵?！?/br>
    她總是被一種近乎透明的情緒所環繞，好像時時刻刻都是溫柔解意的，但就像陽光照射下的海水表面，清澈靜謐之下，是深藍洶涌。

    秦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悻悻打斷：“那叫目無下塵，文盲?！?/br>
    “無所謂，”沉燁不拘小節，“你眼里有我就可以了?！?/br>
    “目無下塵的意思是孤高之人看不起地位低下的俗人?！鼻剀o他解釋。

    好在沉燁的腦子還算有點用。

    “你看不起我？”他微瞇眼。

    “我可沒這么說，”秦茗咳嗽一聲，“你的地位很高?！?/br>
    就是有點四肢發達沒文化。

    他忽然不走了，摟著她開始啃脖子：“按照代璇的脾氣，是怎么養出你這個女兒的？清高得像個舊學究?！?/br>
    秦茗任由男人發情，興致缺缺：“我跟我爸走得近，你見過的，他是Q大的教授?！?/br>
    “為什么不跟媽？”他嘬著她的細rou，“要是你我早點遇見，沒準十幾歲的時候就定親了，等你一夠年紀我們就結婚，我要把你關在家里cao個十幾二十天的，再讓你懷上我的種，生下來?！?/br>
    “我寧可不遇見你?！鼻剀坏?。

    “為什么？”他抓著她不放。

    “別問了，”她回憶起往事，表情有些慘淡，“再問下去，又要不愉快?！?/br>
    “你說?！彼灰啦粨?。

    “那時，代璇全心全意關照你，會專門給你做營養餐，再帶到基地給你吃，”她語氣平常，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我也忘了我吃的是什么，老是覺得餓，然后吐，吐多了就不想吃了，可能是隔夜飯吧?！?/br>
    扶在她腰上的手一僵。

    “我說過，”她狀似輕松，不讓他難做，“你不會想聽的?！?/br>
    父母離婚后，她是被法院判給代璇撫養的。

    畢竟由她自己選，她有一千萬個理由選秦峯，也就是她的父親。

    代璇不怎么管她，也沒時間管她，一門心思扎進國家隊里，有比賽的時候總是把她帶出去跟隊，只因為找不到給她做飯的合適人選，蹭一口集體餐。

    直到兩次把她忘在機場并等到飛機落地才發現以后，她這個當媽的才終于不帶她了。

    秦茗掙脫沉燁的懷抱，繼續往前走。

    她不想去看他，也不想去面對。

    兩人一前一后，默默地上了電梯，到家門口時，她被他拉著去他家洗澡。

    浴室里霧氣氤氳，玻璃迷蒙一片。

    她分著腿清理xiaoxue中殘留的jingye，他扶著她。

    “上個月，市里的水族館邀請我去剪彩，”他忽然開口，“那天很多人，都圍著最中央的水族箱在看?！?/br>
    “那你看了什么?！彼勉逶÷对谕雀幋蚺菖?，心不在焉。

    “角落里有一個很深的水族箱，里面是一條鯨。飼養員說，在遷移的過程中，它的同類都被捕鯨船抓走了，所以他找不著方向，被沖上了海岸，鰭也斷了。所以為了給它治療，它只能單獨地在一個水池里呆著。它想去找它的同類，可沒了鰭，游也游不好，總是撞到玻璃上。外表沒有事，但每一次撞擊，它的內臟都會出血?！?/br>
    “是一條很不幸的鯨魚，”秦茗聽完后也唏噓，“放不回海，水族箱也呆不好?！?/br>
    “秦茗，”他喊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才好?！?/br>
    “我不是那條鯨?！彼优持f。

    但又何嘗不是呢。

    她內里的破碎，早已存在很多年。

    “我怎么樣，才可以讓你好受一點？”他問。

    “讓我解脫？”秦茗關掉花灑，拿毛巾擦干凈水，從瓶瓶罐罐里挑出一瓶身體精油遞給他，“上床吧?！?/br>
    雖然這種方式很原始很可恥，但是她至少能覺得自己活著，不是活在工作的勾心斗角里，而是真切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伴隨著高潮，與天堂地獄比鄰。

    他倒精油給她涂身子：“好?！?/br>
    火熱的大掌從肩周胸前摸到小腰臀側，盡管沒什么特殊的含義，秦茗還是忍不住要呻吟，只能強迫自己說話來緩解。

    “對了，祝你下次參加奧運順利?！?/br>
    “你怎么知道？”

    “樸正恩說的?！彼恼Z氣莫名帶著撒嬌嚶嚀。

    “樸正恩在歐洲，你怎么見到他的？”沉燁把她的一連串行為連起來，哪里想不明白她做了什么，氣急敗壞，捏著她的屁股扇了一巴掌。

    臀rou上還有未吸收的精油，水潤地流了開來。

    秦茗被浴室的熱氣沖昏頭腦，直到屁股上挨了一下，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编拧瓫]有……”再出口狡辯時，她的聲音明顯不對，媚得能掐出水。

    低頭看一眼身子，肌膚都泛著桃緋色的粉紅。

    “我是不是過敏了？”秦茗熱得有些心躁，都要靠嘴呼吸才能維持清醒。

    沉燁皺眉，拿起精油查看。

    看到標簽上“發sao藥”叁個字，他才明白女人的媚態是自何而來。

    這東西是嬈娉很久以前給的，他沒打算用在她身上就收進了柜子，她剛才拿的時候沒看清楚，所以弄錯了。

    弄錯了正好。

    “你沒過敏，”他把她扛在肩上，直接出了浴室，“是想我了?！?/br>
    “想你了？”秦茗眼神迷亂，只覺得這不是走向臥室的路，“去哪？”

    沉燁前段時間把大平層里空置的房間都打通，布置成了健身房。

    今晚，他想跟她在健身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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