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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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投入其間,眉宇里帶著些冷然:“不必來問我的意見?!?/br> 氣氛尷尬。 那些官員一時覺得林水月不講道理,卻又無法反駁。 “一個初出茅廬的姑娘家,以為運氣好一步登天,便能明白這官場了?!蓖鯇W士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冷聲道:“不知該說是天真,還是可笑?!?/br> 王學士資歷高,且年紀大,尋常底下的官員也不敢輕易同他計較。 然而林水月位高權重,他們也招惹不得,只能低聲勸導了那王學士,轉向文章評選之上了。 只是他們探討的聲音,比起此前低了不少。 林水月恍若未聞,她的注意力還集中在書上。 這些官員口中的閑書,其實是她此前為避免忘記,用英文默寫下來的原著。 自她穿書后,許多事情同從前截然不同,這書便閑置了許久。 今日突然翻出來,恰好就是因為眼前這事。 林水月記得,原文里考上了狀元的人,是林淮尹。 可昨晚她熬夜看了徽明一眾學子的文章后,深覺其中差距。 若沒有徽明眾人,林淮尹那一篇文章,確實是不錯。雖然筆觸稚嫩,但是卻也言之有物,唯獨是官場上的東西他過于想當然了些。 所提的政見,沒有任何的參考意義。 但總體而言,在太學院所有的學子中,林淮尹還是出眾得過分了。 可這一切的情況都建立在了沒有徽明眾人的前提之下。 徽明學子,尤其是為首的四子,實在是過于出彩了。 林水月來京城后,并非什么都不關注。 裴塵殿試的文章,并著前些年他所寫的幾篇,她都有看過。 裴塵確實是難得的奇才,且有些東西,已經具有相當可怖的前瞻性。 無人可敵是常事。 但裴塵這樣稀世之才到底難見,人間更多的,還是如徽明四子這樣確切的人才。 整體而言雖不如裴塵,但這四個人年歲都小,且各成風格,假以時日若能夠進入朝閣,未來必定成為國之棟梁。 裴塵能一人撐起晉朝之繁華,卻無法肅清繁華之下的腐朽。 去掉腐rou,也需要有新生力量頂上,方才能夠從內而外的散發生機。 這個道理,林水月明白,殿上的皇帝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她實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才會令得皇帝無視才華橫溢的徽明四子,而選擇了林淮尹。 她手指在書間滑動,至其中一行頓住。 找到了。 然而上面所寫的內容,卻叫林水月面色微變。 原文提到,科考之前,京中發生了一樁走水案。 走水的地方不是別處,正好是徽明所有學子住的客棧。 那客棧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徽明大半學子葬身火海,其中,便有如今的徽明四子。 原文對徽明的描述不多,僅是一些側面描寫,科考之事也是一筆帶過。 后文卻提到了齊一鳴因失火之事,喪失太多學子,以至于失了心智。 沒兩年便去了,徽明自此沒落。 而太學院接連出現重臣,一躍成為最大的書院,吸納了大批學子前往。 林水月合上書冊,面上看不出情緒來。 恰好翰林院的人也吵出來了結果。 爭議之后,他們還是將頭名給到了林淮尹,只是到底受了林水月的影響,給了徐子喬第二的名次。 而徽明的其他人,便未在榜單之上了。 底下的官員拿來給林水月過目時,都端著小心,唯恐林水月發難。 不想林水月看都沒看,只揮揮手讓他呈出去給皇帝了。 她說過,她的反對無用。 而且此番評選,徽明的人應當比她更清楚結果。 日頭逐漸升高。 外面也熱鬧了起來。 林水月隨著一眾翰林學士離開,到了那御花園門口,卻是被人給攔住了。 這攔住她的人倒也不是別人,而就是那嚴昊嚴希兄弟兩個。 周圍的學子來來往往,瞧見林水月同這二人站在一起,都不由得放緩了腳步。 “天啟的把林大人攔住了?” “這又是怎么了?那嚴昊失心瘋了,還想要招惹林大人?” “這誰知道呢?” 徽明的一眾學子恰好也在此時過來,聽了這些人的話,白羽抬眼就看到徐子喬深邃的眸,掃向了熱鬧處。 他一時顧不得齊銘曄的囑托,勾住了徐子喬的肩膀,將人往自己跟前帶了些,語氣散漫地道:“子喬啊,你還不知道吧,就在前些日子,圣上特地為林大人賜了婚?!?/br> “賜婚的對象倒也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北伐將軍裴塵。此前你還讀過他的文章,說此人實在了得呢!” 徐子喬收回目光,聽得他的話沉默了下來。 齊銘曄掃了他一眼,卻也并未阻止,沉聲道:“學宴便要開始了,走吧?!?/br> 白羽這才笑嘻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徐子喬同他們一并進了御花園,他步履沉穩,走得卻比較快。 仿若走快一些,就可以將身后的喧鬧都拋之腦后。 那邊,來往學子眾多,天啟書院也算人多勢眾,一不會便聚集了二三十人,以嚴昊為首,阻攔住了林水月的去路。 林水月今日著了身月白色衣袍,腰帶勾勒出她單薄清瘦的身形,站在了這么一群男子面前,將她襯得越發玲瓏嬌小。 只是她一抬頭,那雙黑眸冷然一片。 頓時便讓眼前的人感覺自己矮了一截。 “何事?”林水月面色淡淡。 嚴希推了那嚴昊一把,嚴昊面色不好看,目光游移,也不敢同林水月的對上。 “林大人?!眹老R姞?,只得率先開口道:“學生今日過來,是攜兄長嚴昊,為昨日學宴冒犯之事,向您賠罪?!?/br> 嚴昊也終于回過了神來,他咬了咬牙,哪怕是丟人,也承擔不起自此不能進入學宴的后果,低聲道:“昨日都是學生之錯,不該口出妄言,拿女院的學子來說笑?!?/br> “還請……大人高抬貴手?!?/br> 他說著,躬身朝林水月行禮。 只是這禮,到底是行得不倫不類的,那身子也沒完全躬下去,反倒像是林水月在強迫他賠禮一樣。 來往的學子見狀,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議論紛紛。 “你們說,林大人會就此原諒他嗎?” “天啟是四大書院之一,嚴昊怎么說也是天啟最主要的學子了,總是要給些面子的?!?/br> “也是,昨日他被趕出學宴,也算是丟臉至極了?!?/br> 唯獨女院的一眾學子憤憤不平。 “這會倒是知錯了,此前在面對上咱們時那股咄咄逼人的勁呢?” “只是看著咱們好欺負罷了?!?/br> “林大人就不該給他好臉色才對?!?/br> 有人聽了,忙不迭道:“行了,林大人要如何,不是你我能cao心的事情,昨日她為咱們出面本就是意外,女院自來同她不對付,莫要再提些要求叫她不快?!?/br> 那些女子見狀,俱是閉了嘴,可面上依舊不甘。 胡西西同她們一起,瞧著也是嘖嘖稱奇。 這群人前些日子還與林水月不共戴天呢,如今轉變倒是快。 又看向那邊,她嗤聲道:“據我了解的水月,是不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別人就未必了?!?/br> 比如那位從女院出去的慶王妃。 正好,白曼語同慶王一并走了過來,聽得胡西西的話,她面色微沉。 昨日慶王有些政務,未在京城之中,故而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見得林水月,他腳下不免遲疑了些,連帶著他身后的容京和梁少卿,也幾乎是瞬間收斂了神色,看向那邊。 卻見林水月面色平靜:“昨日我已經說過了?!?/br> 嚴希臉色一變:“昨日回去之后,嚴昊也知曉了錯處,且熬夜寫了文章?!?/br> 說罷,將新寫好的文章呈到林水月面前。 “還請大人過目?!?/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態度和誠意也給足了,林水月也沒必要再為難他們了吧?”慶王身后,站著大批的太學院學子,見狀議論道。 “原本就是件小事,這嚴昊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若說壞倒也不是多壞?!?/br> “不錯,若為此就取消了他的學宴資格的話,未免太過了?!?/br> 林淮尹沉聲道:“昨日他生事之時,怎不見你們有所阻攔?” 這邊安靜下來,有人動了動嘴,想說這嚴昊說得其實也沒錯,女院做學問,本就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