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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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長夜厲聲:“可是我們聽島中人說,祭祀傲明君要一個月!” 雨歸:“然而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規矩了!在傲明君的神像被推倒之后,芳來島人再沒有祭祀她過那么長時間了?!?/br> 幾人面面相覷,都意識到了問題。 -- 張也寧行走在竹影重重的山間。山間路通往祭祀神廟,地形路線也被人動過手腳。張也寧便一邊走,一邊思考路徑,將迷宮一點點破解開。 他如今凡人之軀,體力有限,一段修士能幾個呼吸到達的上山路,他已經慢騰騰走了大半日。 但他并不著急,不過是累了就歇一歇罷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將這里走遍。 他抬頭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天色時,一道金白色的華光自天而降,一道人影落了下來。張也寧對這術法之光很熟悉,便只是靜靜看著人落地。自然,他不靜看也沒辦法——修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失去靈力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姜采出現在了他面前,目如冰雪,身形若松。 姜采看到他清薄如雪的身量,見他完好無事,心里微微松了口氣。但緊接而來的,卻是重重惱怒之意,如同一把火燒在她心口。 她盡量客氣:“張道友,不是與我說好,你想來神廟查探的時候,讓我陪同么?” 張也寧怔了一下。 他說話冷冷淡淡:“我只是隨意看一看,此間并無危險。何況即使有危險,我也能處理。姜姑娘日理萬機,這種小事,不必麻煩姑娘?!?/br> 姜采微微笑一下,她依然忍著氣:“話不能這般說。你如今失去靈力……” 張也寧淡聲打斷:“我只是失去靈力,并不是此前千余年的歷練全都忘記了,如何行事如何自保的手段全都忘記了。若真有事,我也有自信應付?!?/br> 姜采當即反唇相譏:“你能如何自保?幾道符咒,幾張符紙,能夠擋住什么?遇到像我這樣的修士,遇到盛明曦那種水平的……一個呼吸都不到,我便能鎮壓住你!你的些許本事,算什么本事? “難道你又想和那日那樣,引魔氣入體,借天地魔氣來生出靈力恢復修為?那可是修魔,我以為張道友這般冰清玉潔,不會用那種手段?!?/br> 張也寧道:“我即使引魔氣,也有能力將魔氣排出去,何況這只是一個夢境而已。就算我在夢中成魔,夢醒后也沒關系?!?/br> 姜采聲音變厲:“當真沒關系么?!你已經到這般修為,又不是尋常三歲小孩,你覺得夢境中事不會對道體產生影響?這種話,你自己信么?” 張也寧微怔,默然。 他半晌側過頭,道:“姜姑娘何必管我要如何。我與姑娘非親非故,姑娘不應當如此吧?” 姜采一愣后,冷笑三聲。 她自嘲:“我只是希望月亮永懸不落罷了?!?/br> 張也寧抬頭,向她看來。 她眼中空落落,像是看著他,又像是看著別的人。 她眼前如同生出了飛雪連霧,她好像再次看到了北荒之淵下那自囚的白衣墮仙;她也看到皓月當空,仙人之姿。 她喃聲:“我只是想要月亮永懸不落……只是想要一個人永遠那般圣潔,不染塵埃?!?/br> 張也寧望著她的眼睛。 三千秋水,水中星火寥落,寂靜萬分。三兩盞火光微微弱弱,時而被水淹沒,又每一次都更堅強地浮出水面。那星火照耀著不知名的地方,哀傷得讓人心動,漂亮得有些過分。 因她一句話,他心中漣漪陣陣,蓮花因此探出水面,花骨朵微微綻放,搖搖招展。 山間一陣風過,吹動二人的衣袂。張也寧衣袖挨到姜采,一身寒霜冰雪也覆到她身上。 她有些被他的冷凍到,打了個哆嗦。 姜采意興闌珊,最后瞥了他一眼就別過頭:“算了,你自有主張。我本就與你不熟?!?/br> 她掉頭要走時,身后始終安靜的張也寧微微一動。 他向前走了兩步,手伸出拉住她。樹葉簌簌而落,嘩然如星墜大地。他走前幾步,從后將她抱入懷中。 他道:“姜采?!?/br> 姜采全身僵硬,任由他從后抱,而她心如火燒。 -- 謝春山與巫子清試圖混入地宮。 謝春山嘖嘖道:“子清兄,你不行啊。你早幾天就說要去地宮找芳來島的秘密,怎么到現在都沒有行動?” 巫子清迷茫地看他:“???我什么時候說要找芳來島的秘密了?對啊,我明明知道有地宮,我怎么早不想起來呢?” 他懊惱地拍頭,謝春山卻怔住,眼神緩緩變得銳利—— 不對,巫子清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這島中時間,是有問題的。 -- 山間林中,張也寧從后抱著姜采。 他輕聲:“你別害怕?!?/br> 姜采靜片刻。 她嘴硬:“我怕什么?” 張也寧垂下眼,濃長的睫毛刷過她的臉頰,又軟又癢。他道: “怕我受傷,怕我和前世一樣成為墮仙,怕……你和他的意難平?!?/br> 姜采起初眉間動,之后聽他說完,又覺好氣。 她嗔道:“胡說八道,沒有意難平?!?/br> 可她僵硬著,直挺挺地站著,垂下眼皮,心里又有幾分不想與人說的極淡的歡喜。 張也寧嘆口氣,輕聲解釋:“我也沒有亂來。我來山間,是發現島中時間不對。每天都是同樣的太陽升起,同樣的氣溫,同樣的鴿子飛過天空……我們一直在重復同一天的時間啊。 “我曾問過巫少主,夢境是沒辦法留駐時間的。我懷疑神廟有陣法將時間留在了這一天,我擅長道法,便想看看陣法在哪里,能不能試圖將陣破開。若是我們一直在重復同一天,談何破夢呢?” 他聲音清涼,絮絮叨叨說了半天。 姜采都沒有回應。 張也寧低頭:“姜姑娘?” 姜采微微笑,她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一句:“按照島中女尊男卑的設定,此時當是我抱你,而不是你抱我?!?/br> 張也寧眉心一跳,快速后退,但姜采轉身襲來,一把拽住他,強力將他拉扯過來。 第41章 張也寧靈力盡失,如…… 張也寧靈力盡失, 如何能抵擋得住姜采? 姜采將他按在樹上,與他在寸息間面容幾乎相貼時,他睫毛顫得劇烈兩分, 卻自然掙脫不得。 雖則如此, 少年面容依然清寒,如同雪染。 姜采睥睨:“如何?” 張也寧未答。 姜采傾身,玩弄一般的, 兩指掐住他下巴。她手指將他下巴掐出了紅痕,她慢條斯理地, 目中更生起一絲劍鋒一般的銳寒鋒利之意: “覺得如何?” 張也寧開了口:“你想上我?” 姜采捏著他下巴的手一頓,與他目光直對。 張也寧并未退,也不慌。他處于劣勢,卻轉瞬間讓姜采手指被燙到一般向后微縮。姜采抿唇后退間,蹙起眉看他,目光頗有幾分忍耐。 張也寧目中平平靜靜, 甚至浮起一絲諷意:“不敢, 就不要玩?!?/br> 姜采側過臉, 目光閃爍一二, 她微笑:“開個玩笑而已。張道友這般小氣?” 張也寧深深看她一眼,道:“我從不與人玩笑?!?/br> 她已經退開, 他便振振衣袖, 繼續踩著草石雜亂的山道, 繼續登山。姜采在原地靜一會兒, 心亂些許—— 從不與人開玩笑,是何意? 他是說,他對她,一直是不同的?他莫非在……隱晦地與她表情? 他是說, 若非認真,不要招惹他? 姜采兀自亂想一陣,頭有些疼。然而她也不能掉頭就走,她跟上張也寧的腳步,無奈說道:“我和你一同上山吧?!?/br> 張也寧冷淡:“姜姑娘不必勉強?!?/br> 姜采伸手拉住他手腕,她輕輕地望進他眼中一眼,眼里帶三分笑意。她拉著他的衣袖,晃了兩晃,幾分討饒。 張也寧目光流波微轉,一絲帶著嗔怪的笑意漸逝。他卻再沒說什么,愿意與她一起登山路了。 姜采嘆:此人還是好哄的。 兩人這才相攜上山,一路上,姜采將自己之前碰到的那黑衣斗笠女子的奇怪與張也寧訴說,張也寧也是覺得奇怪。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其他事: “夢境的這時候,貴派師兄是否已經與盛知微盛姑娘退親了?” 姜采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說的“貴派師兄”,是謝春山。 哎,這人。 她“唔”一聲,順著張也寧的話想了想:“但是前兩日,我們進島主府那晚遇到了盛知微,她對我師兄卻沒表現出絲毫異樣,像是壓根不認識我師兄一般?!?/br> 張也寧:“要么是夢境不夠逼真,無法擬出每個人最真實的反應;要么是盛知微故意的?!?/br> 姜采挑了下眉。 她道:“這也不奇怪,夢境無法完全還原現實。盛知微必然不愿意在江臨面前和我師兄表現得很親昵,她甚至要與我師兄劃清界限,裝作不認識我師兄。談情說愛的小兒女,心思總是這般細膩的?!?/br> 張也寧:“你好像很有經驗?!?/br> 姜采笑:“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么?” 張也寧客氣:“看姜姑娘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大約是對‘無悔情劫’非常有感悟,也很容易渡過了。姜姑娘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你若知道情為何物,好讓我看一看?!?/br> 姜采低頭忍笑。 她道:“好,不會忘了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