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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失憶,讓她終于能夠將第一眼見到他的歡喜宣之于口。 · 柳靜眠等了一個半時辰,魚姒才姍姍來遲,臉上的妝容新鮮紅潤,看起來是剛剛梳洗。 “小青魚,雖然我知道你家沒有婆母在側,你是最大,但睡到這時候,委實說不過去吧?” 魚姒:“……這是有原因的?!?/br> 柳靜眠:“你說,我聽著?!?/br> 魚姒:“但不太好宣之于口?!?/br> 柳靜眠露出“我就知道”的眼神,“自己也不好意思找借口了吧?” 魚姒咳了一聲,扭頭喚櫻桃:“買點點心回來,我餓了?!?/br> 睡到這時候,誰能不餓?柳靜眠剛要笑話她,便看到她頸側的朵朵紅痕。 柳靜眠:…… “廚房里備了糖餅與桃糕,小姐要吃嗎?” 魚姒有所察覺:“……晏少卿讓備的?” 櫻桃點頭。 柳靜眠:…… 等到櫻桃領命去廚房,她幽幽道:“我錯了,我不該因為擔心你就一大早跑過來,如果書信問候的話,就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也不會聽到這體貼備至的話?!?/br> 魚姒聞言看向她,注意到她的視線落處,頓時羞紅了臉,將衣領往上拉了拉。 這種痕跡被好友看到,委實尷尬。 “咳,你說你來做什么?” 柳靜眠:…… 柳靜眠深覺自己年紀上來了,脾氣愈發好,她堪堪扯出個笑:“昨日衙門出了點事,今天才接到你的求救,一早便去了轉星臺,而后才到你家來?!?/br> 魚姒還在拉衣領,“勞阿眠掛懷,昨夜的事容我細細與你道來,總之有驚無險?!?/br> 柳靜眠不忍卒視:“已經四月份了,再過半個月,夏裝都要穿上身。你就不要再折騰薄春衫了,遮不住就放棄吧?!?/br> 魚姒手一頓,破罐子破摔,將衣領理平整,理不直氣也壯,“這不是覺得失禮么?你可不要以為是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難為情?!?/br> 好好好是是是,柳靜眠感慨:“晏少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br> 看著清心寡欲的,結果竟然能留印子在脖頸上露給人看? 魚姒忍不住道:“都說了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啊?!?/br> 柳靜眠瞅著她,直把她看的不自在起來,又開始扯衣領。 “徹底恢復了?” 魚姒神色一頓,垂下眸,手上不緊不慢,“是啊?!?/br> 柳靜眠若有所思看著她,“想要一筆勾銷?” “何謂一筆勾銷呢?” 第84章 不行 “一筆勾銷, 即一筆抹賬?!?/br> 魚姒放下手,垂首又理起衣袖,“賬有盈虧, 條條分明,抹除就不再作數?!?/br> “可已經逝去的時光, 如何能回溯抹去?” 柳靜眠明白她的意思, 搖頭一笑:“如何不能?若你再失憶一次,再恢復一次, 有我在你身旁,豈不是筆筆舊賬都分明, 銷一筆勾一筆?” 魚姒知她是說她初初恢復記憶時的“出氣”,也不羞惱,分外坦然:“失憶之事太過離奇, 已是上天賜予我后悔的機會,可遇不可求?!?/br> 所以,哪里還能貪心再求更多? 柳靜眠注意到某個詞匯, 微微挑眉:“后悔?”她后悔什么? 魚姒搖搖頭, 她看著手上的衣袖,答非所問:“這是我去年的衣裳?!?/br> “他給我挑的布料, 說一定襯我?!?/br> 看來他們夫妻是還有些不能為人道之的問題,柳靜眠一嘆:“你不愿說, 我也不會揪著問, 你心里有主意, 我也知道你不會輕賤自己, 那就不說這事了?!?/br> “說說昨日吧?!?/br> 魚姒頷首:“我先說罷?!?/br> “我家最近借住一位王家表妹,我便想著帶她出來逛逛,昨日出門, 我家表哥也恰好登門,便一起去了。才走沒多久,表哥說有人跟蹤,我們權衡之下躲入了轉星臺?!濒~姒娓娓道來,“在設法給衙門去了信后,我們在轉星臺躲了五個時辰,那時賀衡出現?!?/br> 柳靜眠稍思片刻便明白前因后果,她面色冷肅:“昨日衙門突然有樁案子,涉及人命,我同嚴郎一起去了兇案現場,盤問到宵禁,所以沒能回衙門?!?/br> 魚姒悚然:“賀家怎敢!” 他們怎么敢用人命調虎離山?! 柳靜眠眉頭壓得極低,正要再說,門被叩了叩。 是櫻桃來送桃糕。 魚姒勉強抽神問:“糖餅呢?” 櫻桃覷著她:“姑爺說糖餅熱了不好吃,您不喜歡,所以沒讓奴婢拿?!?/br> 魚姒愣了愣,這事她從未說過,不然會像挑剔。很不符合賢妻做派。 他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br> 櫻桃會意退下,將門也關好了。 魚姒出神看著桃糕,很快斂盡心神,嚴肅道:“你方才要與我說什么?” 柳靜眠也不偏話題,掩袖湊近她,眉冷目厲:“你可敢信?這事于宋賀兩族甚至并不罕見?!?/br> “乾安十五年,宋氏與嘉興富商起了沖突,不久后就有樁滅門案掉到了那富商頭上,花了八萬兩才擺平?!?/br> “乾安十四年,賀氏一公子報案稱目睹情殺,那被告原本前途無量,經此案后,沒多久就郁郁而終?!?/br> “還有同年宋氏……” 魚姒聽得齒寒,他們實在是無法無天!以人命為手段,簡直罪不容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