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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怎……魚姒又得意起來了。 夫君哪有他表現的那么平靜?這不是很心慌意亂嗎? 該不會還在心中譴責自己怎么能對“還小”的她這樣那樣吧? 魚姒暗暗一笑,這次美滋滋地發了慈悲,見好就收:“我聽人說青平有山神耶,夫君覺得那是真的嗎……” · 那日的事在魚姒的不懈努力下終于粉飾太平,誰也不提,翻篇了似的。 車馬不停,氣候愈發溫暖,與臨安比起來簡直是暖冬無疑,想來是快到云浮城了。 魚姒終于能將厚重的披風解掉,整個人都舒坦了,不由得心情歡暢起來:“夫君,我們這次能在家里過大半個月對吧!” 晏少卿受她感染,淺笑頷首:“是,書院二月初二才開課?!?/br> 那還早著呢,魚姒更加快樂:“等回到家,我要先嚇娘親……” 等等?他們回到云浮城,要去的好像不是她家??? 魚姒心虛地瞄了一眼旁邊,卻對上了溫和又包容的一雙眼眸。 驟然失憶,于她而言無異于與父母生離,現在已近家鄉,怎能怪她情切呢? 晏少卿溫聲道:“我知道青娘想家,只是我們得先見過爹娘,將一切安頓好了,我便陪青娘回去,好不好?” 魚姒微愣,所思脫口而出:“可……這樣可以嗎?” 哪有出嫁女兒臨近年根還巴巴往娘家跑的? 晏少卿知她言下之意,事實上,若陪著回娘家,年后孝敬才是最好的理由。 他想了想,和緩解釋:“是這樣……青娘還記得我有兩個哥哥么?” 魚姒點點頭,她還記得她突然有了四個侄輩。 晏少卿接著道:“我二哥二嫂他們……咳,總之二嫂時常便回娘家,所以往年我們過年回家時,也常常去看岳父岳母?!?/br> 魚姒明白了,卻忍不住好奇:“那二嫂……” 晏少卿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二哥的迷惑行為,而且背后非議兄長實在不妥,于是他寬慰道:“沒事,總之家中還是十分和睦,青娘不必害怕?!?/br> 最后一句從何說起?魚姒本來想笑他夸張,可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她意識到,他是在安撫十四歲未出嫁的自己。 即使家中十分和睦,但每一個人她都素未謀面,所以覺得她會害怕。 夫君怎么這么好??? 魚姒又想親他了。但好不容易才翻篇,這么快再犯的話,難說夫君會不會惱羞成怒啊…… 魚姒心中壞水泛濫,最終還是復歸平靜,她甜甜一笑,依賴地看著他:“有夫君在的話,青娘就什么也不怕啦!” 晏少卿心跳漏掉一拍,猝不及防紅了臉。 他為自己開脫:這實在不能怪他,甜美的妻子這樣仰目滿是依賴,任誰能無動于衷? 開脫完,他強忍羞赧,做好要被魚姒笑瞇瞇調皮盤問的準備,誰知魚姒卻問:“那大嫂呢?” 晏少卿:…… 晏少卿半晌才道:“大嫂與大哥今年不在家……” · 等到魚姒終于把家里幾口人地里幾畝田田里幾頭牛弄清楚,馬車也慢了下來。 路上嚷著熱,她又脫了一件衣裳,這與秋裝也沒差了,加之鄉音近在咫尺,魚姒不住撩開簾子往外望,興奮的神態讓晏少卿恍惚以為他們是在秋游。 “青娘,要不讓櫻桃將薄披風找出來吧?”他還是擔心她受涼。 魚姒頭也沒回,嬌蠻不已:“我不要!” 晏少卿:…… 晏少卿:“青娘,若是年前受了風寒,那這一個年就都過不好了,岳父岳母他們知道,恐怕也要……” 話音戛然而止。 魚姒收回嗔怒的目光,眼珠骨碌碌一轉,又變了臉,討好撒嬌:“等下去再穿好不好嘛?!?/br> 晏少卿:…… 假使上一瞬她沒有嗔怒瞪他,他也就信了她的撒嬌,但現在:“青娘,你也不想再喝苦藥吧?” 魚姒方才正看到興頭上,冷不丁被念叨,難免有脾氣,現在回過神來,后悔也來不及了。 她見撒嬌沒用,又開始顰眉裝可憐:“青娘知道夫君只是擔心,但我從小身體就好,也很少生病,真的不會出事的?!?/br> 晏少卿一個字都不信她的,往年她幾乎一季一病,雖然沒什么大影響,但到底還是受罪,現在他就在旁邊,怎么能放任她的小孩子心性? 夫君眉目堅決,顯然是沒有回旋余地了,魚姒當即及時止損,識時務乖巧道:“那好吧,青娘都聽夫君的,我知道夫君是為了我好?!?/br> 說著,她熟稔傾身,在他臉側連落下兩個輕飄飄的吻,滿懷誠懇道:“謝謝夫君為青娘著想呀?!?/br> 一陣香風飄來又拂去,等晏少卿反應過來時,魚姒已正襟危坐,只面帶羞赧偷偷瞧他。 蜻蜓點水的兩個吻與她的甜蜜感謝交疊融合,晏少卿迎著她流轉的眸光,有那么一瞬很想說,吻也不可以折成“謝禮”。 但魚姒好不容易這樣乖巧聽話一回,若說了,只怕她又要覺得他是“介意”、“嫌棄”,兩眼又要委屈得淚汪汪了。 還是要他哄。 晏少卿暗嘆一聲,喊住馬叔,先讓櫻桃拿了薄披風進來。 他仔仔細細把魚姒裹好,最后才開始系系帶。 魚姒低眸,入目便是他眉眼,清潤溫和,認真專注,好看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