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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指名道姓就是和他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給林楷聽到,是后媽邱雪娉。 林建民也不掩飾什么,冷著聲音和邱雪娉說話,聲音頗具嘲諷意味:“死是死不了,誰知道他是不是拿著錢在外面揮霍,過幾天又跟我說沒錢了,再讓我打錢過去?!?/br> 林楷知道這話旨意就在諷刺,吃的穿的用的,全是自己從林建民那里討來的,要讓自己明白他是完全臨駕于自己之上的。 是愿意從他親生母親手里接過來,生他養他的父親。 林楷沒有說話,被這一番話絞得胸口一陣發疼,蹭著手機的耳朵發著燙。 “你們班班主任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你在學校不認真,這段時間狀態不好,是這樣嗎?” 看似是一個疑問句,實則根本沒有在問林楷事實的意思。 不管別人說的是對是錯,他從沒想過要問林楷事實如何。 林楷沉默了一會兒,心知反駁無用,于是道:“我會認真學的?!?/br> “認真學是要學出個名堂來的,不是來這個學?;烊兆?!你連重點高中都沒考上,在這個學校還不能表現好點,就真是個廢物!” 林建民在“廢物”兩個字上著重咬了下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我看你期中考試能有多好!” 說完也不管林楷會不會給出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屏在通話界面上停頓了幾下,自動跳到了桌面。 林楷盯著手機屏出了會兒神,突然鼻尖一陣酸澀。 江昀站在旁邊,看著林楷從小橋欄桿上跳了下來,然后背對著他。 林楷站在滿是苔蘚的池塘里,低著頭,手插兜里,他抬眼看著灰蒙蒙的天。 片刻之后,林楷肩膀聳了一下,抬手抹了一把臉。 江昀愣了愣。 ……哭了? 林楷垂著頭,時不時抬手抹一下。 江昀叼著煙背過身去,靠著墻咬了一下煙嘴。 身后小橋上的抽泣聲越來越濃重,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聽得讓人心疼,有些可憐。 江昀把煙丟到了角落,離開了。 他沒有興趣窺探別人的隱私。 他對林楷再有好感,說到底他們也不是什么特別親密的關系。 那天過后,江昀沒再在小橋這兒看見過林楷,平時交流的時候也看不出什么異常,林楷還是該吃吃該喝喝,該揍嘴欠陳敘陽的時候一點不手軟。 還是那副非典型學委的樣子。 吊兒郎當的,懶懶散散的,在訓練過后會偷摸著跑去小賣部撈兩根香腸的學委。 山里的溫度很低,現在已經十一月初,氣溫已經直逼零下,很多同學們不得不把寬大的棉襖塞進迷彩服里面,每天出cao訓練臃腫得像一只只狗熊。 不過林楷這個人很神奇,大晚上天天和江昀擠同一條被子,說怕冷所以勉強讓江昀一起睡,結果一到白天依舊只穿件毛衣在迷彩服里面。 “你每天就穿這么幾件真不冷么?”休息的時候江昀拎了拎林楷的迷彩服,捏了一把他的后頸,“脖子都冰涼了?!?/br> 林楷打掉他的手,不太自在地縮了縮脖子:“你別動我?!?/br> 休息時間教官不管他們,教官也累,不想看到這群兔崽子。 “你玩兒這個么?”江昀拿出了一個小方塊的鑰匙扣。 林楷看了一眼:“魔方?” “你閉上眼睛?!苯勒f。 “干嘛?”林楷這么說著,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十秒鐘,你數完了睜開眼睛?!苯勒f,“快點數?!?/br> “幼不幼稚啊?!绷挚斎凰惶嘈沤罆涯Х竭€原回去,他逼著眼睛很快地數著,“十,九……” “三,二,一?!?/br> 林楷睜開眼睛,看見江昀攤著手,手上放了一個還原好的魔方。 “cao,你到底是不是校霸?”確認這是江昀手動還原的而不是臨時拿了一個新的來欺騙他,林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是不是學委?”江昀也看著他,呼嚕了一把他的后脖子,“說臟話,你帶頭作用呢?” 他說話也帶著笑,氣息撲灑到了林楷的脖子上。 林楷后脖子瞬間一陣細密的癢,他推開江昀:“我說了別碰我這兒!” 江昀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你這到底什么破爆竹脾氣?” 第10章 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兒干嘛…… 經過幾天的訓練,林楷勉強算是適應了這種木板床的軍訓生活。 順便把每晚和江昀擠同一條被子形成了習慣。 有時候林楷也覺得挺神奇的,一個gay居然能和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直男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 而且都這樣了他居然還不硬。 定力真棒。 真牛。 江昀作為舍長也沒有半點校霸的樣子,沒有什么七零舍友的不堪事跡。 他努力地讓宿舍不被罰,早上舍友六點鐘醒,他勤奮到直接四點多起來就開始洗漱了。 有時候順帶著把林楷也吵醒了,然后他們就慢慢悠悠花兩個小時的時間疊兩個豆腐塊。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江昀的脾氣很剛,宋教官這段時間很少著他們宿舍的麻煩。 “聽說明天咱們學校的領導要來,說要連著視察一個星期,還安排了宿舍給他們住?!苯裉斐酝晖盹?,陳敘陽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