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這一切的也有她。

    她已經開始后悔故意打電話激怒他，后悔她沒有壓制住脾氣，一定要他對她服軟。

    這讓她明白了，他永遠不會對她低頭。

    她的淚眼模糊，看不見周嚴果嚴峻的神色已經逐漸軟化，猶豫地朝她伸出手。

    “我們結束吧?！彼ǖ粞蹨I說，“再在一起，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br>
    周嚴果默默地收回手，藏到身后握緊，緩緩直起身說：“我給助理打電話?！?/br>
    “不用?！?/br>
    姚思睦抓起手機，撥出電話，“阿初，能不能派個人來接我？……你等一下，”她把手機塞給周嚴果，“告訴她地址?！?/br>
    周嚴果慢慢地把手機靠在耳邊，報出了地址，聽筒里響起韓念初冷若冰霜的聲音，“周嚴果，我不罵你，是因為你不知道她去陪你過年意味著什么，但是大過節的你都能對她寸步不讓，你可真行！”

    周嚴果正要說話，那邊咔地掛斷了電話。

    三輛車依次停在空地，姚思睦把箱子遞給司機，回頭望著周嚴果，臉上強扯出一個疲憊的笑容，“新年快樂！”

    周嚴果的手從口袋里抽出來，落在她的頸后，凝視著她說道：“已經給你安排好飛機了，到了市區給助理打電話，回家好好過個年?！?/br>
    姚思睦抿嘴點了下頭，緊接著又聽到他說：“過完年我派人去接你?！?/br>
    她倏地睜大眼睛，立刻說道：“不，不用——”

    話沒說完，摟著她后背的手收緊，她被迫仰起臉，他的吻落了下來，半晌才松開她，“去吧?！?/br>
    姚思睦揪緊他衣襟的手也緩緩松開，垂眸點了下頭。隨便他去哪里接，能接到個真的宋三木算他厲害。

    馬上她也沒空理會這種小事了。

    “我走了?！币λ寄勒f完，跟著司機和保鏢一路走到車旁。

    周嚴果看著走在她身旁身后的三個保鏢，還有守在空地的那幾個，不禁皺起了眉頭，送她去個機場用得著這么嚴密的保護？韓念初是不是擺譜上癮？

    三輛車離開，他在躺椅上坐下，手支著額頭，耳邊又響起她早上視頻時說想念爸媽的那聲哭腔。

    這么粘父母，去接她時正好問問她，父母愿不愿意一起過來？反正他的房產很多。

    隨即他又猶豫，邊境牧民能適應大城市的生活嗎？何況還有長輩要照顧。

    早上沒聽到她提起爺爺奶奶，只有一個外公，大城市的醫療條件更適合老人居住，過完年讓人把島上的房子收拾出來，有直升機場在緊急時使用，老人能安心休養。

    他在熏暖的陽光中，越想眼皮越重，索性躺下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有點冷，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著，他摸到手機睜眼，太陽偏西，移到了斷崖背后，溫度驟然降了幾度。

    他的手指劃到接聽，劉錫明在電話里著急地說道：“周總，宋小姐沒到機場?！?/br>
    周嚴果陡然坐直身體，“你說什么？”

    “約定的時間過了一個小時，她的手機好像把我屏蔽了，我打不進去?！?/br>
    “等一下?！敝車拦麙鞌嚯娫?，從手機里找到她的電話撥出，一陣冰冷有序的忙音。

    他翻出何謹修的電話，撥通后說道：“讓你老婆接電話?！?/br>
    那邊換了一個人，韓念初的聲音響起，“周總？”

    “你把人給我接哪去了？”周嚴果火大地問。

    “我送她到了機場，”韓念初說，“哦，不是停私人飛機的機場，她不肯坐你的飛機，我的人給她買了票，送她到安檢才離開——對了，她說她拿你的那些錢會轉到我這里后再還你——”

    周嚴果直接掛斷了電話，又撥給劉錫明，“叫司機來接我?！?/br>
    韓念初收起掛斷的電話，走回沙發前坐下，“這個不可一世的混蛋終于知道著急了?！?/br>
    姚思睦想笑，笑容還沒浮出嘴角，臉又繃緊，仰頭環視這套頂層住宅，“你還是換個地方讓我住吧，總不能讓你倆把房子讓給我?！?/br>
    “我們可不止這一個家，”韓念初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還有一個地方，我們偶爾會回去住一段時間。每次阿謹不太像話的時候，我就住過去?！?/br>
    姚思睦斜斜地睨著她，似笑非笑，“我明白了，不就是初次滾床單的地方？”

    韓念初一口水噴出來，抽出紙巾胡亂擦了兩下，握在手里的瓶蓋隨手砸到她身上，“閉嘴！”

    姚思睦接住瓶蓋，放到桌上，兩腿盤起，“我跟他的初次連床單都沒有，就一根柱子?！?/br>
    韓念初的臉扭到一邊，剛要喝水，顧及到生命安全，急忙拿開了。

    “說起來，這種畸型的關系就應該結束才對，”姚思睦自顧地點點頭，“結束就對了?！?/br>
    “你先別想這個了，接下來一場惡戰呢?！?/br>
    姚思睦沒說話，目光在房子里四處打量。

    “你找什么？”韓念初問。

    “在想什么地方才是你們沒翻滾過的，”姚思睦收回目光，“感覺處處都有痕跡?！?/br>
    韓念初伸手指到窗邊，“那里沒有?！?/br>
    姚思睦拍了下沙發扶手，“我就在那兒打地鋪，”說著，又問，“你們要放棄這塊地方嗎？我怕你們以后想到我在那里睡過就膈應?！?/br>
    韓念初白她一眼，“那種時候誰想得起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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