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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矜的確想逃,可是唯一的路被擋住了,她能逃去哪兒? 怔愣一瞬,桑繁星動了,攔在了他和宋矜中間。 她不認同地道:“陸亦沉,你又想欺負人嗎?” 陸亦沉的瞳孔,劇烈地晃了下,竟有些不敢看宋矜。 她生日那天的淚眼,還時刻浮現在他眼前,刺得他千瘡百孔。 現如今……他唇角苦澀地抿著,不停問自己:該拿她怎么辦? 或者說,該拿自己怎么辦?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千般難過,萬般妒忌,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幅丑陋模樣。 宋矜鼻子發酸,不知是剛剛過敏的后續癥狀,還是不忍見到天之驕子一樣的男生,露出此刻落寞頹唐的表情。 隔著桑繁星,她有點想抱抱他。 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心理防線隱隱有崩塌的趨勢。 垂下的指尖無意識捏了下,針扎一樣的疼痛忽然傳來,她眉心一蹙。 蔣晏馬上走近,無視了其他人,擔憂地問宋矜:“手怎么樣了?” 陸亦沉一怔,眼神軟化了兩分。 宋矜捂著指尖,輕聲說:“沒什么事了?!?/br> “給我看看?!笔Y晏朝她攤開了一只骨節修長的手。 宋矜沒回應,抬頭對桑繁星道:“咱們去包廂取衣服吧?!?/br> 她本意是沒胃口吃了,話音落下,蔣晏卻將他身上的高定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宋矜的肩頭。 過敏的原因,宋矜現在鼻子悶悶的,也沒聞到往常的冷杉香。 她抿著唇,想把外套拿下來還給他,蔣晏卻鄭重地道:“不準脫?!?/br> 有其他人要進洗手間,她不想在這邊和他們多牽扯,猶豫了一瞬,放下了手。 蔣晏滿意地勾唇笑起來,“走吧?!?/br> 而陸亦沉……宋矜就算是沒看,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壓又低了。 先是“繡花枕頭”,后是“外套”,恐怕他的誤會更深了。 宋矜克制著和他解釋的沖動,垂著頭,一步步往前走。 桑繁星跟在她身側,一副不準其他人染指她的樣子。 她肯定也知道,那兩個人如果想帶她走,她是攔不住的,姿態還是這樣果敢,宋矜心房微暖。 身后,有不遠不近的腳步聲跟著她們。 前方的蔣晏不知想到什么,停下來,落后了幾步,幽幽地往洗手間門口看去。 躲了許久的露露恰好冒頭,被他銳利的目光,抓了個正著。 她當即頭皮就炸起來了,抖得幾乎摔在地上。 在她驚恐的目光里,蔣晏沒有發怒,只是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露露狠狠地打了個激靈,清楚地意識到,她完了。 * 回包廂的路上,宋矜眼前交替劃過蔣晏和陸亦沉的臉,心好像是被藤蔓纏繞,跳動都滯澀起來。 桑繁星察覺到她情緒不高,時不時用擔心的目光看著她。 眼看要到地方,忽然,頭頂和周圍的燈,“咔噠”,同時熄滅了! 整條走廊,陷入到漆黑之中。 不少包廂里傳來喧嘩:“怎么回事?停電了?” “飯還沒吃完呢!” “刺激啊哈哈哈!” 還有服務生在安撫客人,喊著快啟動備用電源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怕黑的宋矜僵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就連傳進耳中的聲音,都不甚清晰。 很快,她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掌心干燥,溫熱,充滿了力量。 手上一個用力,她就被扯進了懷中,與堅硬的胸膛相撞。 男人另外的手,安撫地撫著她的后腦,像是在說:別怕。 宋矜一瞬想起了她初中去陸亦沉家借宿的時候,有一次停電,因為她怕黑,陸亦沉就把當時家里唯一一根蠟燭,送到了她的房間。 當時,如豆的盈盈燈火里,男生清瘦修長的身上,都被鍍上了一層淺淡的光。 后來她每次回想起那個黑暗的夜晚,第一個浮現在眼前的,都是他如玉般的面龐。 他知道自己怕黑,本來又在她身后,宋矜就下意識問道:“陸亦沉?” 擁著她的男人,明顯一頓,接著,輕笑了一聲。 這個笑聲……是蔣晏!她認錯人了! 宋矜的心,不受控制地下墜,想從他懷中掙脫,可惜蔣晏的鐵臂環著她,她根本掙脫不開。 甚至他還一個用力,將她旋了個方向,后背“咚”的一下,撞在墻上。 “刺啦”,短暫的電流聲閃過,周圍的燈光,盡數亮起。 強光讓靠在墻上的宋矜,不由瞇了瞇眼,努力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他上身穿著白襯衫,配上一件黑色馬甲,溫莎結不知什么時候,歪了。 領口后,凸起的喉結一滾一滾。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顎向上,是他抿著的嘴角。 瀲滟的桃花眼,完完全全失了笑意,深處涌動著受傷和怒意。 他盯著宋矜,目光好似可以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矜兒!” “蔣晏,放開她?!?/br> 到處都是喧嘩,走廊里多了很多人,不少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桑繁星不知道蔣晏什么時候走到他們前面去的,看到宋矜被他以這樣一個危險的姿勢圈在懷中,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