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貴妃本宮不當了 第97節
陪同好啊,那豈不是他們想讓陛下看見什么那就看見什么。 生怕陛下又改變主意,陳刺史立馬二話不說就點頭:“能陪陛下,是臣等的榮幸?!?/br> 其他大臣:“對對對,榮幸榮幸?!?/br> 顯然,蕭頤對他們的熱情還是感到很滿意的,回頭瞥了陸勵一眼,陸勵立馬識趣的奉上了一杯酒。 蕭頤舉杯:“朕初來幽州,得諸位愛卿傾情款待,朕心甚悅,這杯酒,朕敬諸位?!?/br> 陳刺史等人也紛紛端起了酒杯,一副與有榮焉感恩涕零的樣子:“臣等多謝陛下?!?/br> 見皇帝這么好說話態度又這么隨和,在場官員們也漸漸都放松了起來,端著酒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排隊給皇帝敬酒,蕭頤頗有一種與臣同樂來者不拒的意味,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喝酒就像喝水似的,看得姜妧牙根都在發脹。 然后就開始思索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蕭頤喝了這么多酒,該不會耍酒瘋吧。 . 一場宴會結束,已經是半夜了。 豪華馬車搖搖晃晃往刺史府而去,姜妧也是才發現,這馬車頂上居然還嵌了兩顆夜明珠,可以考慮的十分周到,就算是在夜晚昏暗的環境下也能做到無壓力視物。 寬敞的馬車空間里飄揚著無處不在的酒味兒,就算姜妧已經躲到馬車角落了,但那酒味兒還是一個勁的在往她鼻子里鉆,姜妧倒是不討厭酒,甚至覺得這酒還挺香,但奈何她怕人,特別是喝了酒之后的人。 看著單手支著額頭靠坐在馬車上,半闔著眼,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假寐的蕭頤,姜妧心中簡直是無力吐槽,這年頭連皇帝都逃不過被灌酒的命運,嘖,這是不是也太慘了一點。 不過... 說真的,別說那幫大臣感到詫異了,就連姜妧都摸不清楚蕭頤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都已經說了知道陳刺史有問題是奔著收拾陳刺史來的,那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讓這些幽州本土官員帶著他去視察災區,那能視察出個啥? 所以蕭頤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目測可能性不大。 姜妧覺得她可能是真的腦子不夠使,對于這種所謂的帝王謀略她是一點都想不明白,這大概就是人家能做皇帝而她只能當咸魚的原因吧。 夜明珠的光芒很柔和,散發著淡淡的青藍色光暈,馬車里很安靜,只聽得到外面馬蹄噠噠的聲響,那是護衛在側的飛翎衛們。 姜妧懶懶的靠在馬車壁上,目光落在還在閉目養神中的蕭頤身上,眼神有那么一點復雜,從她那日做噩夢醒來到現在,一樁樁一件件都與那所謂的書中劇情背道而馳,簡而言之就是,劇情崩了,崩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書中,淑妃是蕭頤小心肝,但蕭頤親口說淑妃入宮是別有所圖他想弄死淑妃全家,姜妧覺得,她其實是不該信的,畢竟凡事全憑一張嘴,萬一蕭頤驢她呢?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蕭頤應該是沒有騙她。 這詭異的信任,啊呸! 不過,就算蕭頤沒有騙她那又如何呢? 不管夢中的情景是真是假,但那種全家覆滅眼睜睜看著父親兄長慘死卻無能為力的窒息感讓她至今一想起來仍然為之膽寒。 這年頭當皇帝的就沒一個心善的。 他今兒可以弄死淑妃全家,難保下一個不會是汝南王府,功高震主臥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 姜妧還記得那位被她喚作姨母的先皇后,先皇后與先帝也算是年少相識,起初也是琴瑟和鳴,可到了后來,這兩人還是越走越遠,先帝雖然沒有渣到滅先皇后滿門的地步,但也縱容當時的寵妃對先皇后不敬甚至是打壓皇后母族… 現在回想,姜妧甚至都不想承認那個為愛癡為愛狂為愛哐哐撞大墻的戀愛腦癱是她,她甚至都想不起來當初到底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不顧親人的勸阻義無反顧的進宮,都是年少輕狂不懂事??! 如果時間能重來,她還會選擇入宮嗎? 不,她不想。 是外面的空氣不夠清新還是外面的男人不夠多?硬是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那是腦殘。 就算蕭頤現在表現出一副對她有意思的樣子又怎樣?她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從前的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就讓你高攀不起。 姜妧忍不住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贊,這年頭像她這樣能擋住糖衣炮彈的襲擊無時無刻不忘堅守本心的人可不多了,看,她就是這么棒。 “在想什么?” 突然響起的男聲把姜妧嚇了一個激靈,抬頭,就見剛剛還在閉眼假寐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保持著單手撐頭的姿勢看著她,黝黑的目光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顯詭暗,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喲,醒了。 “給朕倒杯水?!笔掝U修長的手指按著額角,應該是酒喝多了,嗓子還有些啞。 姜妧沒做多想,直接撈起面前放著的茶壺倒了杯水遞過去:“吶?!?/br> 姜妧原本打算蕭頤接了杯子她就撤,結果變故突生,手上的杯子剛被人接過,就感覺手腕一緊,緊接著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撲了過去,直接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蕭頤握著她的手腕稍一使勁就將她擁入了懷中,姜妧跌坐在蕭頤腿上,一股濃郁的酒氣鋪面而來。 姜妧先是一愣,然后就炸了,還沒等她完全開炸,就感覺頭頂一重,蕭頤的腦袋已經擱了上來。 “別動,讓朕抱一抱?!?/br> 隨著他說話,一股熱氣噴灑在她后脖頸,只覺得癢癢的,讓姜妧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然后,姜妧就發現自己攤開的右手被人強硬的分開,一只溫厚的還有些粗糲的大手強勢的插了進來與她十指相扣。 一番動作下來,剛剛那杯水早就給弄撒了,蕭頤的袍子成功濕了一片,水杯落在地上滾了一圈。 姜妧:“......” 姜妧:“?。?!” 套路,都是套路! 終究是她大意了! 姜妧剛在心中咬牙切齒,準備想辦法反擊給這登徒子一點顏色看看,然后就聽低啞的男聲又開口了:“朕好難受?!?/br> 男人的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低喃:“朕難受?!?/br> 姜妧:“???” 姜妧努力把頭往后挪了挪,與蕭頤隔出一段安全距離,去看蕭頤此刻的表情。 只見男人頭微垂,墨黑的眸子里似乎沒有了往日的清明睿智,就那么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微顫,原本白皙的臉頰上有些泛紅,整個人就顯出一股醺意慵懶。 見她看他,男人重復:“難受?!?/br> 不知道為什么,姜妧突然有一種面前的人是一個大型貓科動物的感覺,長腿微屈,就那么靠在車壁上,一手還扣著她的腰,抱她的姿勢就仿佛是在抱一個人形娃娃,可以當靠枕的那種。 姜妧懷疑:“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 好像也沒喝太多啊,剛剛還好好的,怎么一會兒的功夫就成這樣了?這酒量是不是也太差了一點?就這個渣渣酒量也敢這么喝? “唔...好像是有一點?!?/br> 男人狀似沉思了一下,緩緩點頭,還不忘強調:“就只有一點?!?/br> 姜妧:“......” 是億點點叭。 正常狀態下的蕭頤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嗎?不,不會。 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說醉就醉,姜妧心中無語之余還有那么一點淡淡的心慌,這要是耍酒瘋那她可咋辦,正常情況下她都干不過,更不用說對象還是一個酒瘋子,不過,他真的醉了? “陛下,您先放開臣妾好不好?”姜妧按耐住想一巴掌呼死他的沖動,柔著嗓子,用一種哄小孩兒的語氣輕聲誘哄:“放開...” “不?!?/br> 姜妧剛想悄悄掙脫蕭頤抓著她的手,就感覺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兩分,然后,就眼睜睜看著蕭頤拉著她的手湊到了唇邊,濡濕溫熱的觸感傳來,看著低頭親吻她手背的蕭頤,姜妧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男人溫熱的唇落在她的手背上,略有些厚重的鼻息噴灑在她手背上,男人一邊親吻,一邊抬頭,狹長的墨眸落在她臉上,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層朦朧霧色,霧色深處是說不出的幽深晦澀。 姜妧眼睜睜看著蕭頤握著她的指尖挨個親吻,只覺得一股熱浪襲來,腦子“轟”地一聲瞬間就炸了。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配方...姜妧都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聯想到當晚在船上的情形。 “姜妧,妧妧...” 姜妧“嘶”了一聲,然后就感覺指尖傳來一陣疼意,看著已經停止了親吻轉為輕啃的蕭頤,姜妧有那么一瞬間是真的想跟他同歸于盡算了,是她表現的太善良了嗎?是什么給他的錯覺讓他覺得醉酒就可以為所欲為! “妧妧...”男人溫厚的大掌撫上她柔軟的面頰,緩緩下移,扣住她的后腦勺,俊美的面容湊近,再湊近,直到抵住她的額頭,一冷一熱,姜妧這才發現蕭頤身上燙的有些可怕,就仿佛一個燃燒的火爐,醉酒的威力這么大嗎? 姜妧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預備他要是敢亂來她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何這樣紅。 因為離得太近,姜妧只要一呼吸就是一股酒氣,奇怪的是卻并不難聞,這難不成因為是好酒? 狹小的空間,兩人鼻息相融,因為離得近,感官觸覺就會被無限放大,然后...姜妧臉色開始變了。 “別怕,”像是察覺到了姜妧的不安,男人溫厚的手掌輕輕撫了撫她的發頂:“朕就抱抱?!?/br> 姜妧沉默,腦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句—— 我就蹭蹭... 啊呸! 不是都醉了嗎,說好的醉酒之人那啥功能失靈呢?好了,確定了,這狗東西就是騙她的。 姜妧覺得她現在簡直就是騎虎難下,真騎虎!難下! 姜妧都快哭了,就怕她動作稍微大一點就能讓人兇性大發。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無聲的吶喊,就在姜妧覺得這個姿勢她已經快保持不下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陸勵恭敬的聲音:“陛下,娘娘,到了?!?/br> “陛下,到了?!苯獖€從來沒覺得陸勵這么可愛過,簡直就是及時雨啊,姜妧飛快開口:“陛下,要不先放了待會兒再抱?臣妾內急,很急,特別急!” 蕭頤:“......” 橫豎已經到了大本營,姜妧拼著一口氣用勁把蕭頤的手給扒拉開,也不用人扶,撩開車簾子就自個兒跳了下去。 陸勵還守在車邊,突然就見娘娘自個兒提著裙擺跳了下來還被嚇了一跳:“娘娘?” 因為馬車是直接停到了主院門口,姜妧悶頭就往里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在陸勵驚訝的目光中飛快開口:“陛下喝醉了,去弄兩碗醒酒湯來,不兩盆,要最濃的那種?!?/br> 眼見娘娘交代完就一溜煙似的跑了,陸勵還有些犯嘀咕,喝醉了?不應該啊,陛下的酒量可遠不止這一點。 陸勵撓了撓頭,看著還沒有動靜的車廂,試探著小聲喊道:“陛下?” 良久,里面才傳來一聲低啞的“嗯?!?/br> 陸勵一愣,這聲音不對啊,難不成陛下真醉了? 見陛下只應了那么一聲后就又沒了動靜,陸勵心中打鼓,壯著膽子撩開簾子,等看見里面的情景后頓時大驚。 只見馬車里,男人靠在車壁上,雙目微闔,臉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爬滿了紅暈,就連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雙拳緊握,就仿佛在強自忍耐。 “陛下?”沒想到會看到這么一幕,陸勵臉色是真的變了,都是常年干這行的人,蕭頤這副樣子到底是因為什么陸勵再清楚不過,明明陛下在赴宴之前已經吃了預先備好的丸藥,怎么還會中招? 陸勵急了:“陛下,要不要喚太醫來瞧?” 蕭頤緩緩睜眼,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幽暗的墨眸中隱隱有些猩紅,蕭頤搖頭,聲音啞的可怕:“無妨?!?/br> 蕭頤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燥熱,眸色發冷,是他失策了,沒想到陳刺史的膽子居然大到這個份上,不,或許不是陳刺史。 蕭頤冷聲:“將那個歌姬看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