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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體術只要夠逃命用就好了。 被這么一攔,林尼爾斯陡然清醒過來一般,疑惑地看著自己剛才試圖撥開廣丘鷸的手。 他剛才為什么會想要讓廣丘鷸讓開,讓自己趕去主控室? 正常來說,他應該相信林遠澤絕不會讓她自己陷入絕境之中,即使真出現那樣的局面,理應也在她的掌控之內——林遠澤就是這樣的人物啊,根本沒有人能夠真正將她逼入死境。 但就在剛才,他卻覺得……自己應該趕過去。 趕過去救她。 為什么? 答案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他卻怎么都無法觸碰到那一層微不足道的隔閡之后的真相。 到底是為什么,他要去救一個并不需要他救、半個月前甚至連面都不曾見過的人? 林尼爾斯回答不出來,哪怕他明明感覺到真相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什么,幾乎是下意識抬頭。 異獸種強大的五感能力讓他先一步其他人察覺到了那種變化。 廣丘鷸遲了他一步,但也沒有遲多少,兩人抬起頭,看向那突兀變化的半邊天空。 宛若火燒云一樣的瑰麗色彩侵蝕開來,一抹流星一般的光芒從天空之上,直墜而下! 而那抹光芒的落點…… 正是主控室! # 一片羽毛飄落而下。 林遠澤一怔,借由身體阻擋放在主控臺上的手迅速按下某個鍵,停止事先設置的程序。 溯高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個動作,被憤怒完全占據的頭腦的男人幾乎全由身體本能控制,近乎咆哮地沖過來。 直到一片羽毛落下,正飄到他的眼前。 紅色的,瑰麗的,宛若火焰一般正在燃燒的羽毛。 溯高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緊急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那片羽毛正停在他的拳頭之前。 ——溯高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觸碰它。 羽毛之后,是林遠澤沒有絲毫動容的臉,因身體不好而顯得蒼白的臉色,與任何恐懼、害怕之類的情緒無關。 近在咫尺,但溯高已經沖不過去了:他身邊布滿了羽毛,不是特別密集,但羽毛分布的地方非常關鍵,只要他動一下,必定有一個地方會碰觸那些看著無害卻給他莫大危機感的紅色羽毛。 然后溯高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主控室內已經飄滿了這種紅色的羽毛。 它們之間像是有什么rou眼看不到的線牽引著,來回飄蕩著,卻不會掉落在地上。 這些……都是什么? 這些羽毛,都是哪里來的? 門依然被關的好好的,不可能是從入口那來的,那么…… 他似有所覺,抬起頭。 主控室位于整座基地正中央,在形如金字塔的控制中心里,主控室位于最中央、最底層的地方。 一般來說,這里是最不可能見到陽光的地方,但現在,溯高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可以看到基地外沿的天空顏色。 火焰一般燃燒著的天空。 ——主控室整個上空,所有建筑,都被洞穿。 就在那瑰麗得宛若太陽燃燒的圓形天空中,一個人輕飄飄地落下,靴跟和地面相觸的聲音,只比羽毛落下時響了幾個分貝。 他正落在林遠澤的面前,背對她,從林遠澤這邊,只能給看到他摻雜著絲絲橘色的紅發,與她身上同款甚至會讓人誤以為是情侶裝的紅色風衣在氣流作用下飄散開下擺。 摻著橘色的紅發,飛揚的紅衣,燃燒著的紅色羽毛。 即使沒有看到他的臉,這些特征已經足夠告知所有人他的身份。 血涂之翼首領,殊南嶼。 第34章 未婚妻 “血涂之翼首領……殊南嶼!”溯高咬著牙關, 幾乎是從后槽牙里逼出這幾個音節來。 而被叫穿身份的人只抬眼打量了一下已經被他用炎羽困得不能動的敵人,便不再關注他——甚至當著他的面,轉過身去, 將毫無防備的后背暴露給溯高。 完全沒有將人放在眼里的做派。 溯高險些咬碎牙關。 殊南嶼轉過身來, 看向已經快有五年不曾見的人。 他的眼睛是金橙色的,面容是可以用精致來形容的美麗, 但不帶絲毫女氣。 那種美麗,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長劍,劍身一泓如鏡, 連劍鋒都透著朦朧煙雨的氣息, 但這絲毫不損它的鋒芒畢露。 殊南嶼想過很多次再次見面要說什么,甚至在來到這里之前,他已經想好了, 這次絕對要先把林遠澤的嘴捂起來,不能讓她說一個字! 上一次他俘虜了林遠澤的時候就是因為沒有把她的嘴塞上, 讓她能說話了, 結果半天功夫就從“被捆起來動彈不得的俘虜”變成了“有獨立房間還有人照顧的俘虜”, 一個星期之后俘虜的名頭去掉了, 再兩個星期,血涂之翼看到她都叫“遠澤大人”……那群兔崽子對他都沒這么恭敬過! 結果真正見了面,本來想好的腹稿全沒了,他把這個身量單薄的人類種上下打量了一番,克制住自己想要掀開她衣服看她是不是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被人虐待了的沖動,有些焦躁。 這份焦躁在注意到她穿著的那件屬于血涂之翼的制服、最關鍵的是上面綴著的紅羽拉片時, 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