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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問:“又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孩子?!?/br> 靈雎更害怕了,“你又不是愛屋及烏那種人,你要的是孩子,又不是我,萬一你哪天看我不順眼,讓我滾蛋,我連自己十月懷胎生的孩子都保不住,不更可悲了?” 酆問沒說話。 靈雎手揪著他衣裳,小聲小氣,“酆問,我們不要他好不好?我沒做好準備?!?/br> 酆問淡淡道:“想都不要想?!?/br> 靈雎突然想起他言聽計從的那天,態度上一百八十度轉變是知道她懷孕了吧? 對嘛。不然他怎么會頻繁給她那么多好臉,晚上還摟著她睡覺。 靈雎想到這兒,從他懷里出來,往旁邊挪,腦袋靠在車窗上。 酆問對血rou至親從來不留余地,將來會善待她孩子嗎? 誰知道。 可靈雎也清楚,酆問那天不戴套,或許是故意的。 尤其在知道他家底細之后,她更覺得酆問深不可測,根本不能一直用同一種眼光去看他。 他跟酆昀關系尚不明朗,酆昀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就怕他是要用孩子換籌碼。 酆氏這樣的家族,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孩子,就是站住腳跟的一張底牌吧? 靈雎雙手覆在小腹上,開始問自己。 這個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你費勁心思進入酆家,只是為送人頭嗎?讓酆問‘光輝’的履歷上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酆家確實叫人流口水,于她這種窮逼黑客來說,簡直是不要太有誘惑力,尤其她還有堆成山的貸款和躲不盡的債主,可一年了,她完全滲入不進去,更遑論吞掉他的錢。 本來以為只是時間不夠,一生那么長,她總能把酆家攥在手里,卻沒想到,搭上了自己。 回到小白宮,酆問下車,繞到靈雎座位那側車門,打開,沖她伸出手。 靈雎沒理,躲開顧自下了車。 酆問也不惱,在她身后,跟她保持在半米距離。 走進門,靈雎一眼就看到滿地黃金,全是金飾,看做工,看樣式,都是上上品。 酆問:“都是你的,你可以換著戴,一天戴一款,或兩款,或隨你喜歡?!?/br> 靈雎眉目平和地掃過,隨后邁開,走向電梯。 一眾傭人紛紛瞿然,視金錢如糞土的靈雎,他們還沒見過。 照理說,她應該眼冒綠光、殷勤做作的抱著酆問膩呼呼地撒嬌啊。 怎么了?最后一個太陽也被后羿射了? 酆問沒追上去,叫人把金飾規整保存好,裝箱,抬到靈雎的小金庫。 他還有工作要處理,吩咐完又馬不停蹄出了門。 靈雎站在窗前,看著酆問上車,對人生的懷疑又從心底涌出來。 她平時雖然胡鬧,淘氣的沒邊兒,可她對傭人很好,是以小白宮的人都很喜歡她。 阿姨看她興致不高,給她熬了她最愛喝的黃唇魚湯,親自送上樓。 靈雎隨意填兩口,看著阿姨,“張阿姨,您說,人要是有一個目標,本來朝著這個目標奮斗的挺好,可突然有一天,她被這個目標定為目標,關系反過來了。那這個人,是要放棄那么久的努力,回頭呢?還是一條路走到黑,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哪怕搭上自己也絕不放手呢?” 阿姨哪聽得懂這些,只能憑感覺給些意見,“既然是目標,就說明是很在意的吧?既然在意,為什么要輕易放手呢?一路走到黑的結局我不知道,但半途而廢應該是會后悔的吧?” 如此淺顯的道理,靈雎如何不懂,她只想別人再幫她確認一遍,給自己增加一點動力。 吃完阿姨的魚湯,靈雎洗澡睡覺。在她自己房間。 酆問的床,跟溫水煮青蛙道理一樣,她可不愿意被他死死控在手心里。 半夜,她的床陷下去,她朦朦朧朧,“嗯……” 酆問攬她入懷,聞著她身上的精油香氣。 一年了,只要她在身邊,他就不覺得累。 習慣,饒他世人皆知自制力強的酆問,也不能幸免它的影響。 當真是……叫他離不開這個磨人精了。 早上,酆問起床,沒見到枕邊平時懶得恨不能一睡睡一天的靈雎,皺起眉。 他起床第一件事清理自己,下樓見靈雎端正坐在小廳,也沒管她,先吃了早餐。 靈雎也不急,等他終于走過來,才說:“那些金飾是你承諾我的,我要帶走?!?/br> 走?酆問了然?!罢l允許你走了?” 靈雎摸摸肚子,“我兒子昨晚給我托夢,讓我別跟你家待了,說你吃人不吐骨頭,我們娘兒倆兩條命都不夠你塞牙縫的,我醒來實在害怕,所以咱們還是干脆開始,利落結束?!?/br> 酆問反應平淡,只說了兩個字,“休想?!?/br> 靈雎站起來,她管他想不想,這天底下,就沒她靈雎逃不了的囚房。 她越過他朝前走,早在腦海設想過一千一萬遍,酆問把她鎖起來,或者關進籠子里…… 可他都沒有,他從身后抱住她,寬厚的手掌覆在她小腹,“別走?!?/br> 靈雎哪兒都軟,就心硬,“可以,給我何野的名單?!?/br> 酆問:“好?!?/br> 靈雎并沒有打算半途而廢,她這通鬧將只是想把名單要回來。 如果酆問給了,那她便知道,以后該如何拿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