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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袁衡就把主意打到了蘇然身上! 方思文做任務時總是謹慎又保守,極少做些多余的事。所以哪怕知道那黑衣人暗自販藥給袁家,她也不沒有過多干涉。 現如今想來…… 哼——是她太仁慈了??! 方思文當日就啟程去了桃花村。 桃花村離縣城也就幾里路,不算太遠。 有人見少東家來了,便趕緊派人去找管事。 “少東家,要去瞧瞧酒坊嗎?” “不必了,我是來找卞管事的?!?/br> “哦哦,那您在這等會兒,卞管事馬上就來?!?/br> “嗯,你去做活吧?!?/br> “是?!?/br> …… 卞管事來時,方思文正在酒坊旁邊一間小木屋中歇著,手邊放著一碗水。 卞管事覺得奇怪,小姐怎么會來? “小……”她還沒喊出聲,突然一道凌厲的掌風朝她迎面拍來! 卞春幾乎是立刻做出反應,腳尖輕掂,只一息就退開了數步。那身法極快,若是沒有一點武功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但最令她驚訝的……小姐怎么會武功?! “你……你不是小姐?”她驚愕地看著那亭亭玉立的女人,她不明白,為何她臉上仍然波瀾不驚。 不……等等,方才這女人先出手是要試探她?還是想要她的命? 她不是小姐,那她又是誰?那真正的方家小姐去哪里了? 卞春心頭百轉千回,臉色難看極了。 正在這時,站在她面前的女人開口了:“我不是方家小姐又是誰?我這可不是易了容的面皮!” 方思文不欲與她說的太多,甚至連委婉也懶得,直言不諱道:“卞春,你混入方家是為了什么?” “不!我不是……”卞春更驚。 方思文直接打斷她的話,語氣嚴厲:“你假借重傷之名讓我娘救了你,甚至聽你一席話將方家的幾個鋪子都改成了酒鋪子??赡阌植m著方家的主子去與袁家做‘生意’,你意欲為何?!” “小姐我……我不是,我沒有背叛方家!受傷也是真的……”卞春百口莫辯。 小姐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 卞春心中復雜,小姐會武功這事已經讓她咋舌,且小姐竟然還知道她去了袁家…… 正當卞春心慌意亂的時候,方思文突然就冷靜下來,還對她說:“坐下說?!?/br> 卞春:…… 哦好吧。 “小姐,我發誓我沒有背叛方家,我與那袁家袁衡有仇,我一切都是為了……” “從頭說?!?/br> 卞春無可奈何,只能從頭道來。 她本是邊陲小縣里的酒家之女,娘親是個釀酒師傅,爹爹是個大夫,一家和樂美滿,本該如此的……可某日爹爹的小醫館里來了個重傷之人。 那人便是袁衡。 爹爹仁慈,不要她的銀兩,愣是將她的傷都養好了。 但袁衡卻是個白眼狼。 她殺了娘和爹,奪了釀酒的方子。 而那日年紀尚小的卞春恰好出去玩,躲過了這場橫禍。 幾經周轉,她去醫館給人當學徒賺生計,還偶然習了武藝,為的就是有一日血刃仇人。 然而十年過去,才終于有了袁衡那狗賊的下落。 玉林縣……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卞春急匆匆地趕來,一時不慎遭了那山匪暗算,以一人之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原以為活不過去了,誰知遇到了方母,愣是把一條賤命給撿了回來。 方母得知她會些釀酒的手藝,就把幾個鋪子和桃花村釀酒的坊子交給了她。 “后來的事……小姐應該也知道了?!北宕弘p眼充血,天曉得她又多克制自己,才沒讓自己在那 袁衡面前露了馬腳。 天曉得她數次與那袁衡面對面,只恨不得啖其rou飲其血,一刀殺了那個陰險小人,以慰母親在天之靈! 可她不能,她要讓袁衡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一個袁衡,不夠! 絕不夠! “那你給袁衡的那藥到底是什么東西?”方思文雙眼微瞇,卞春的事她能猜到幾分,卻不曾想是殺母殺父這樣的大仇。 一個人能夠欺騙人,但那雙眼睛里的恨意卻不是作假。 所以她是信了卞春的。 卞春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知道,頓時張了張口,沉默,又還是說了:“是一種花,名字是我也不曉得,長在我故鄉那邊,我爹是大夫,自小就告訴我那東西有毒。用多了會上癮,不過能緩疼痛。這里的大夫沒見過,所以袁衡查不出來……” 方思文了然。 她曾經游歷別的世界時也曾見過這樣的花,名叫罌粟。也許和卞春所說不同,不過兩種花大抵異曲同工。 “小姐,我不會連累方家的,我只想報仇!求小姐讓我留在方家吧!若是暴露了身份,卞春自行去官府認罪,絕不會拖累方家!”卞春神色凄厲,方母救她一命,她卻…… 方思文看了她好一會兒。 喝了口水,才幽幽問她:“你原名也姓卞?” 卞春一怔,“不,我原名……” “行了,不必告訴我。只要別讓袁衡猜到是你是誰就行。你報仇我不會攔著你,不過那袁家與我也有仇,其中過節你應該或多或少聽方家下人提起過一些。明日去給袁衡送藥的事交給我,你安心待在桃花村即可。若旁人問起……卞春就是你的真名,過去的一切你記不得了,你醒來時便是我娘救了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