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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吳桐雨就急了,她用力扯著許經年的衣袖,來回晃,“許先生,我保證我不是碰瓷的。你看,我鞋壞了,腳也崴了,額頭還被砸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求你幫忙的。你如果不信,我們可以拍段視頻作證……我保證不會訛你的……” 她邊說還邊艱難地去搜羅自己放在手包里的手機。 其實許經年沉默不語倒不是覺得吳桐雨是碰瓷的,畢竟對于現在的許公子來說他壓根兒就不知道碰瓷是什么意思。他之所以沒立即答復,是因為他在考慮該怎么送吳桐雨去醫院。 這川流不息的街道,愣是連一輛出租車都看不到,真是見了鬼了! 他從吳桐雨手下拯救出自己的衣袖,如果繼續讓這姑娘扯著,他估摸著他身上這件T恤該報廢了。 “等著!”他冷冷地扔下話,就轉身走了。 片刻之后他推了輛電動小三輪回來,“小姐請上車?!?/br> 吳桐雨:“……”風中凌亂jpg。 可想而知吳小姐當時的表情有多一言難盡! 看她一臉錯愕,僵在原地。許經年擰了擰眉,“小姐,上車??!” 說完靠近兩步,伸手扶著吳桐雨上了停在路邊的那輛電動小三輪。 小三輪啟動后,許經年牢牢握住把手,目視前方,眼睛一動不動的,“這附近最近的一家醫院是哪家?” 吳桐雨說:“第一醫院?!?/br> “在哪里?你給我指路?!?/br> “你不知道第一醫院在哪兒?”吳桐雨一聲驚呼,覺得很不可思議。一般快遞小哥送快遞該最是熟悉一個城市的路段。 一座城市除了公交車、出租車司機和交警之外,最熟悉路段的恐怕就只有快遞小哥和外賣小哥了。而眼前這位小哥居然不知道第一醫院在哪兒。 不得不說,這位快遞小哥又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許經年向她解釋:“我剛來這座城市不久,還不熟悉這周圍的路段?!?/br> “哦,是這樣??!”吳桐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你開車,我來給你指路?!?/br> 敢情是這樣,這就說得過去了! “許先生是哪里人?” “云陌人?!痹S經年瞎掰了一個地名。如果說他來自林國,是京城人士,這姑娘鐵定不會相信的。估計還會覺得他腦子有毛病。 “這么遠??!”吳桐雨說:“從北到南,許先生一個人來這座城市打拼???” “嗯?!?/br> “云陌是個好地方,我去年旅游的時候去過一次。云陌的西澄區特別繁華,很漂亮?!?/br> 晚風迎面吹來,獵獵作響,吳桐雨身上那件無袖連衣裙被吹得左右搖擺。暴露在空氣里的手臂頓時生出一陣寒涼感。 害怕自己走光,她一邊和許經年說話,一邊用手拼命地壓住自己的裙擺,防止它被夜風掀起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旧隙际撬谡f,許經年偶爾搭一句,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 吳桐雨發現這位快遞小哥是真的話很少??赡芤彩且驗樗麄冞€不熟的緣故。 小三輪徐徐往前開,車速很慢,龜速前進著。車上還坐著兩個年輕男女。男的儒雅俊秀,女的溫婉可人,可是她額頭上的一大攤血是什么鬼? 這畫風簡直不要太清奇!自然吸引了路人無數打量的目光。 吳小姐保證,她活了二十七年都沒這么拉風過。渾身負傷,還被人用三輪車送去醫院。 承接到這么多晦澀不明的目光,吳桐雨覺得很尷尬,臉頰發燙。 她趕緊和許經年商量:“許先生,咱們能不能開快點???” “不能?!蹦腥似降瓱o奇地砸下話,一臉淡漠,非常不好說話。 吳桐雨:“……” 是真的不能,因為他不敢。他剛學會開這電動三輪車,而且也不太熟悉這現代的交通規則。如果開得太快,出事了可就不好。這不光關乎他自己的生命安全,也關乎著吳桐雨的生命安全,更關乎著他的工作。試問,這第一天正式上班就出了意外,站長還會讓他繼續送快遞么? 沒了工作,掙不了錢,養活不了自己。他就永遠也擺脫不了譚暮。何況他也不想一直麻煩譚暮,他需要盡快獨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小三輪以龜速前行著,吳桐雨給他指路,好不容易才到了淺都第一醫院。 許經年是第一次來現代人的醫院。他好奇地四下打量了起來。 七/八棟高樓,巍峨佇立在蒼茫的夜色里,燈火通明。急診大樓門口救護車烏拉拉響個不停,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車上跳下來,神色匆忙。 許經年將小三輪停在角落里,兩人一同從車上下來。 考慮到三輪車里還堆放著一堆快遞。許公子從車凳下面翻出一件雨衣攤開蓋在上面。 吳桐雨瞥到他的這個動作。心想這位小哥可真是謹慎。 不過想想也是,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一個不小心這些快遞就會被人順手牽羊給拿走了。那樣可就麻煩了。 急診大廳烏壓壓的全是人頭,喧鬧嘈雜,各種聲音都有。生死場特有的苦猩氣味兒混在清涼的氣流里,濃郁非常。 許經年扶著吳桐雨走到急診科的分診臺,一個年輕的小護士一看到她的額頭,立馬就皺了皺眉頭,“怎么傷的???” “被東西給砸了?!眳峭┯暧檬志o緊捂住自己的額頭,指縫都被鮮血給染紅了,看上去有些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