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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暮也不勉強,將吹風機扔到一邊,“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樣,沒出差錯吧?” 他當時和站長說:“這是我遠房表弟,小的時候發高燒腦袋給燒壞了,腦子不太好使,但他為人老實,做事可勤快了。您就讓他試試,要是不行就再說唄?!?/br> 他是站里的老人了,站長開始還不同意,他好說歹說,就差沒把嘴皮子給磨破了,站長才勉強同意。讓許經年試試手,就送了一份快遞。 “還行?!碑惓:啙嵉膬蓚€字。 許經年以前不是話少的人,他是濟寧侯長子,繼承了他父親的好口才,整個濟寧侯府就數他會講話。經常將祖母哄地哈哈大笑。就連當今圣上都夸獎他會說話。但是自從來到這里,他一開口就被人笑話,禍從口出,老是惹人非議。這一來二去的,他就變得沉默了,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譚暮說:“那我等下再給站長打個電話,給他吃顆定心丸,把你給安頓下來?!?/br> 譚暮這人雖然嘴上各種嫌棄他,但他心里知道他是對自己好的,他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若是沒有他收留自己,他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他心里感動,脫口而出:“謝謝你,譚兄!” 譚暮:“……” 許經年猝不及防說出一句“謝謝你,譚兄”,譚暮就無語望天了。他決定不再理會這家伙兒,自顧回到房間打lol了。 許經年將頭發擦到七分干,抱著一堆臟衣服一頭扎進了衛生間。 自從譚暮收留了許經年,他就在無形之中多了個免費保姆。洗衣,燒飯,打掃房間等活兒一一扔給許經年。 許經年痛苦的同時也無可奈何。畢竟如今寄人籬下,他沒得選擇。想他堂堂濟寧侯長子,當今圣上欽定的翰林院學士,他自小受盡榮寵,何曾做過這些事情。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工作,多掙錢,然后自力更生,再也不當譚暮的免費保姆。 經過譚暮的手把手教學,他很快就學會了用洗衣機。他發覺這里的人是真懶,什么都依靠機器,煮飯用電飯煲,洗衣有洗衣機,掃地靠微型機器人,就連飯菜還有“快遞”給送上門。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來到這里,他許經年才算是長了見識了。 其實提起這個,許公子也是好心累。他不過就是奉皇命下江南視察,不曾想船只在途中遭遇罕見大風,一整船的人都被巨大的海浪掀翻到海里。他落水后,拼命掙扎、求救,然后就漸漸失去了意識。醒來后就來到了這么一個鬼地方。 將一大堆臟衣服扔進洗衣機,摁了開關,洗衣機迅速滾動起來。他開始著手處理那件他今天白天穿的淺藍色襯衫。門襟處的一大攤黑色污漬洗衣機斷然是洗不干凈的,只能手洗。 他這段時間穿的都是譚暮的舊衣服。本來這件襯衫還勉強能裹身,都怪譚暮這小子非得拉他去吃什么梅花糕。還一個勁說這是淺都最出名的特產,一定要讓他嘗嘗。 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好吃,一層糯米糍,上面撒幾顆芝麻和花生粒,外頭裹一圈脆皮,遠比不上他府里的梅花酪。更可恨的是他不知道最下面有一層豆沙,他猛地咬了一口,下一秒那豆沙就赤/裸裸地濺到他襯衫上了。 看到他中計了,譚暮當時就笑得花枝亂顫,合不攏嘴了。 他用洗衣液泡了一會兒,最后順利地給洗下來了??粗羌婆f的襯衫,他覺得他是有必要好好掙錢,給自己置辦幾身衣服了。 *** 經過譚暮的左右斡旋,許經年成為順豐快遞的快遞員這事兒就板上釘釘了。站長繼續讓他負責龍廷小區附近那一塊區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開著三輪車烏拉拉地上班了。他記得昨天晚上吳桐雨的那個電話,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龍廷小區取件。 這邊吳桐雨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有人在按她家門鈴。 昨天晚上熬夜看電視劇,一點才睡下?,F在她睡意朦朧,腳步都是虛浮的。 “來了……” 頂著一雙熊貓眼去開門。 “早啊吳小姐,我來取件?!遍T外的快遞小哥精神抖擻,一身筆挺的藍色工作服。 男人身姿頎長,英氣逼人,就算一身普通的工作服愣是讓他穿出了氣宇軒昂的味道。樓道里光線昏沉,逆光,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離,愈發顯得他深邃神秘。 反觀她自己,一身卡通睡衣,頭發蓬松雜亂,腳上還是一雙大嘴猴拖鞋,真是夠邋遢的。 不過一大早就看到美男,吳桐雨小姐表示心情很愉悅! “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東西?!?/br> 她折回房間去拿那雙涼鞋。 吳桐雨回房拿鞋子的這間隙,許經年透過半開著的防盜門,仔細打量起她家。 客廳看著很小,目測不超過10平米,沙發、桌子什么的都將整個空間擠滿了。青草綠的墻紙,明黃色的布藝窗簾,棕色的地板,整體看上去都是清新明快的風格。 吳桐雨的速度很快,他還來不及看清全貌,她就捧著一只鞋盒從臥室跑出來了。 “給你?!彼龑⑿羞f給他,問:“郵費多少?” 她站在門口,身后明媚和煦的陽光透過布藝窗簾灑進室內,恰好在她頭頂打了個光圈。她一張素凈的小臉在半明半昧的晨光里顯得分外柔和。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眼,很快便收回目光,開口:“您要寄到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