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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什么?當然是把時年擾亂的歷史歸回原位了。 有大佬收拾爛攤子,時年剛覺欣慰,就聽到聶城又說:“不過在想對策前,你先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眨眨眼睛,“你還不知道嗎?” “我只知道你擾亂了歷史,但不知道你具體擾亂了什么?!?/br> 時年有點驚訝,但想想也正常,聶城既然昨晚才到,應該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突破劉徹放在宣室殿外的守衛溜進來了,還沒機會打聽如今宮中的形勢。就算打聽,也只能打聽到劉徹封了她當夫人,還不算太出格。 想到這兒,她有點心虛。 聶城見狀挑眉,“怎么了?放心,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我都有心理準備。不會扣你工資的?!?/br> 時年:“真的?” 聶城:“真的?!鳖D了頓,“你總不至于殺人了吧?” 時年:“殺人倒是沒有殺人,不過……” 她深吸口氣,露出個假笑,“那什么,區區不才,坐在你面前的,是如今大漢朝的預備役皇后……” 聶城:“……” 用聶城的話說,時年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漢武帝的皇后,虧你想得出來! 他嘲諷道:“說實話,你是不是想當娘娘很久了?” 時年被說得不好意思了,爭辯:“我就是靈光一閃,沒想到就成功了。我后來也后悔了來著!” 兩人討論這種偏移要怎么解決,聶城說:“他要封你當皇后,那你直接走掉的話,他不就找不到人了嗎?事情不就解決了?” 時年翻個白眼,“你當我沒想過嗎?我也想走啊,但弦不平靜,說明光我本人想走不管用,還得做點別的?!?/br> 自從發現被困,時年就反復嘗試,甚至有一回對著虛空不知道哪尊神賭咒發誓,說:“我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讓衛子夫好好當她的皇后吧!”可弦半點反應都沒有。 弦不平靜,他們就找不到漩渦,也就走不了。 以至于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劉徹那邊會因為這個決定留下什么隱患,他們得解決了隱患才行? 聶城也這么想,于是第二天就離開了宣室殿,打算設法探聽一下朝堂上的情況,看能不能找出問題關鍵。 雖然連個身份都沒有就在宮里宮外亂跑有些危險,但時年并不擔心他,這種事對他來說輕車熟路了。 而她想著聶城來了,即使不在身邊,也總算覺得不再是孤立無援,更添斗志。 于是,就在聶城離開的那天下午,她又去見了一次李少翁。 還是在那個神殿里,仙風道骨的方士含笑道:“還未向夫人賀喜,如今您可是宮內宮外最受矚目的貴人了?!?/br> “將軍您就別取笑我了?!睍r年道,“我今日來,是向將軍道謝的?!?/br> “哦?夫人要謝臣什么?” “多虧您上次的提點,我已經想出回家的辦法,很快就要離開了?!?/br>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李少翁的表情,卻發現在聽到自己的話后,對方連眉毛都沒抬一下,還是笑著說:“那就更要恭喜夫人了?!?/br> 時年暗自咬唇。 之前在明朝時,她曾有幾次明確感應到那個人的方位,今天過來也是想嘗試一下??擅看萎斔]上眼睛,卻只能感覺到弦和日復一日更加劇烈和混亂的震顫,讓她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嘴里跳出來,不得不強行中斷感應。 他到底是不是藏在這里?! 時年看著四周,強行克制住自己想立刻叫人進來搜宮的沖動。 現在不行。聶城不在,李少翁又滴水不漏,她沒有十足把握不能貿然行事。 李少翁打量她片刻,忽然道:“不過夫人要走,陛下可知?” 時年:“將軍何意?” 李少翁說:“陛下冊您為夫人,難道不是因為您允諾了要留下來陪著他嗎?旁人雖不知,但臣很清楚,接下來他還要立您為后……若夫人此時離開,又置陛下于何地?” 時年此刻不想面對這個問題,本能抗拒,“莫非將軍是覺得,我應該留下了?” 李少翁道:“臣不敢置喙夫人的去留。臣明白,夫人非尋常之人,自然不會為某一人、某一事而永遠停留。只是臣很好奇,您在這漫漫時光長河中來來去去,就不曾對誰有過虧欠嗎?” 他與時年對視,重復道:“您的心中,就沒有虧欠之人嗎?” 虧欠之人……她當然有了。 時年坐在床上,一手托腮,怔怔望著窗外的月亮。 下午李少翁的問題一直在她心里打轉。說來真是諷刺,聶城找到她的時候跟她說,他們做的事情是拯救世界,可自從她開始做這個工作,最不缺的就是虧欠之人了。 那些人和事,很多時候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夜風微涼,吹拂到身上。 時年對著外面發著呆,不知不覺間,意識越來越迷糊。 劉徹走進寢殿的時候,時年已經睡著了。 他看著榻上沉睡的女孩,沉默片刻,退到外間問:“她白日又去見了文成將軍?” 沅沅回道:“是,因為陛下您上次吩咐過,夫人如果再想見文成將軍不必攔著,所以婢子就陪著去了?!?/br> “你做得很好,下一次也這樣。她去哪兒你都陪著?!?/br> 沅沅行了個禮退下了,劉徹這才再次走進內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