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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大哥把年大哥關起來他還為他擔心,可此刻卻看到他在大哥面前這般放肆,而大哥居然也容忍了! 到底怎么回事? 時年不知道霍光的想法,她只是幸福地吃著羊rou?;羧ゲ≌f得沒錯,草原上長大的羊就是不一樣,油汪汪、肥嫩嫩,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鮮香,真是太滿足了! 風掠過草原,掠過連綿的帳篷,送來不知名野花的清香,時年仰頭望著滿天星斗,忽然覺得這一切是這么美麗。 之前一直提心吊膽,如今來到霍去病身邊,她終于有心情欣賞草原的風景。 回頭看向火堆邊的人,時年不由感慨,這就是驃騎將軍的威懾力啊,真是給人安全感! 不過想到自己還得繼續跟著他們去打仗,時年又有些cao心,哥秫圖所帶兵馬不是匈奴主力,他們還得去尋找匈奴主力,但她記得,第二次河西之戰并不是那么順利…… 剛想到這兒,就看到高不識再次過來,這一回卻是神色嚴峻,“將軍?!?/br> “有消息了嗎?” “探子回報,還是不見公孫將軍大軍的蹤影?!?/br> 霍去病神色也是一斂,“這都幾天了,還沒到?” “是。末將以為,公孫將軍可能也迷路了……” 是了,確實是迷路了。 時年看過資料,這一仗霍去病和公孫敖合領數萬騎兵,兵分兩路從北地郡出發后,霍去病率大軍渡過黃河,橫穿沙漠,向西北至居延海后又轉向西南,長驅深入兩千里,繞到匈奴軍隊后方,想與前方的公孫敖實現前后夾擊。但沒想到繞遠路的霍去病沒有迷路,走近路公孫敖卻迷路了,留霍去病大軍孤零零在匈奴腹地。 高不識眉頭緊皺,“將軍,眼下該怎么辦?要……撤軍嗎?” 公孫敖不來,李廣和張騫則被派去牽制左賢王,就剩下他們孤軍無緣。此時最穩妥的選擇當然是撤軍,但…… 霍去病不語。 跳躍的火光跳躍映照在他臉上,越發襯得他一雙眼黑得驚人,也亮得驚人。良久,他忽地一笑,“傳令下去,不必再等公孫將軍,大軍明日開拔,照原計劃行軍!” 高不識一驚,抬眸觸及霍去病視線后又立刻低頭,堅定道:“是,末將遵命!” 高不識離開了,時年看著霍去病,只覺心情激蕩。 他當然不會撤軍。 他可是首次出征就敢帶八百騎脫離大軍殺入匈奴陣營斬殺兩千匈奴人的霍去病,無論是怎樣艱難的局面,他都只會前進,絕不會退縮! 接下來幾天,大軍一路向西南行進。 觸目可見,沿途水草越發豐茂,河流蜿蜒,大片大片野花盛開。終于,他們看到了天盡頭,連綿的雪山晶瑩耀眼,在陽光下折射著光。 “那是,祁連山……” “你也知道祁連山?”霍去病問。 時年點頭,“我在書上看過,‘祁連’在匈奴語中是‘天’的意思,祁連山是匈奴人的神圣之地?!?/br> 因為有祁連山冰雪融水的滋養,才有了山下這一片肥沃的草場,匈奴人在這里牧馬放羊、繁衍生息。 霍去病哼了一聲。 時年見狀又想到,很快,這里就將不再屬于匈奴人了?;羧ゲ〉膬纱魏游髦畱?,第一次拿下了焉支山,第二次則將匈奴人徹底趕出祁連山草場,所以有匈奴人作歌曰:“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br> 霍去病的威名,千載之后依然可以通過這首歌謠遙想一二。 “你膽子很大?!被羧ゲ『鋈徽f。 時年回過神,“什么?” “我們孤軍深入,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那晚聽我下令時,表情也一點都不驚訝?!?/br> 因為我知道會打贏??! 看之前的架勢,霍去病是不會逼她上前線的(因為嫌她礙事),所以她只需要躲在后方管好自己順便再照顧好霍光就行了,有什么好怕的? 當然嘴上肯定是不能這么說的,時年狗腿道:“有驃騎將軍神威庇佑,小人相信我軍必然大勝,所以不怕?!?/br> 霍去病斜睨她,滿臉寫著“我才不信你”。 時年毫不氣餒、再接再厲,“真正有膽量的是將軍,敢在匈奴腹地馳騁橫行,若換了小人自己,肯定早就嚇跑了?!?/br> 霍去病這回終于理她了,“陛下雄才偉略,又志存高遠,此戰目的是要平定河西,打通我大漢與西域的通道。我為人臣子,自當為陛下排憂解勞,又豈可臨陣退縮?” 時年身子一僵。 這段時間,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卻總是忍不住回憶起長安城的城樓,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她和劉徹一起站在上面,看著匈奴人落敗而去的背影。 當時她還遺憾,將來劉徹真正對匈奴用兵的那天自己看不到了,卻沒想到轉眼間竟身處其中。 “陛下,是個怎樣的人啊……” 霍去病忽然聽到女孩的聲音,低微,帶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顫抖。 她只認識十九歲的劉徹,如今十七年過去了,他是變得成熟穩重了,還是依然像當年一樣喜歡冒險、雄心萬丈? 霍去病冷眼打量她,眼中有銳光一閃而過。 下一秒,他收緊韁繩,笑問:“問這個做什么?打聽陛下,你有什么企圖?” 時年話一出口才覺得后悔,忙掩飾道:“好奇嘛。升斗小民,遙想天顏,問問都不行嗎?不行就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