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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冰大人!”“蘇冰軍師為何沒與李固校尉待一塊?”“蘇冰大人何時娶李固校尉?”“李固校尉就在前頭,蘇冰大人您快追上去??!” 圍觀群眾對他們倆的事暗自焦急,要不是被官兵攔著,怕是會沖上來把兩人綁在一起。 此類呼聲不絕于耳,蘇冰尷尬地站在馬車前,聽著那些清晰熱烈的八卦之語,被他們激動的情緒震驚到,頓時訥訥無言。 原來阿思說的都是真的?京城竟然這么多人把她和李固認作一對 不止她訝異于此事,前方李固也被起哄得難為情,偶爾回頭去看蘇冰什么反應,四周就會驚起一片欣喜的歡呼:“看見沒有,李校尉含情脈脈地回頭望蘇大人,他們肯定不想隔這么遠!” 嚇得李固擺正頭,僵硬地目視前方,再也不敢隨意動脖子。 這時,圍觀者又道:“兩位大人別裝了,你們的好事舉國贊成,何時成婚吶!” 蘇冰實在不解,到底是怎么從一頓平平無奇的飯,演變成現在滿城皆知的謠言。她在朔城,間或聽到士兵談及他們,斷不會如此夸張。 難不成是因為軍中律例,底下的人八卦得比較小心? 蘇冰望著兩旁興奮的百姓,想起阿思寫給她的信,頗為無奈。她以為阿思是道聽途說,原來不是,謠傳已經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 這事如何解釋?蘇冰啞然搖頭。 忽然,余光掃過右前方的人群,她扭回頭,身體怔住,呆呆地和那雙桃花眼對視上。 大道邊是個酒樓,牌匾上四個大字“金珍酒樓”。白見思站在石階上,與周圍興高采烈的臉排在一起,生氣火大的樣子,對比不要太明顯。 她一眼,就瞧到這位情緒不對勁的人。別人都在歡呼雀躍,滿面笑意,他冷冰冰地盯著蘇冰這個方向,一動不動,rou眼可見的不高興。 蘇冰反應過來,連忙跳下馬車,朝他揮手,推開官兵和無數想摸她的圍觀者,大跨步躍上臺階,把木頭人似的白見思拉著回到京城正道的馬車上。 “誰??!”“這男子怎長如此之高?”“戴著面紗,穿好看點,就來路邊勾引蘇大人?”“蘇冰大人,您這樣可對不起李固校尉!” 群眾沒看到話本上寫的橋段:蘇冰大人與李固校尉共騎駿馬,一路卿卿我我,恩愛回京,只等李大將軍cao辦婚事。一下子憤怒了,直罵吸引蘇冰的男子不要臉,破壞一段比翼齊飛的佳話。 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本來白見思就因為各種猜測而不懌,此時見周圍人欲想讓他走開,讓蘇冰和李固在一起,他氣得直甩袖子,就要下去拳打腳踢一番。 蘇冰及時攔住他,問侍衛要了把劍,清清嗓子,舉劍朝天不斷重復道:“老天爺在上,我蘇冰此生只娶身旁男子,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每喊一遍,路旁聽見的人就安靜一段,仿佛簇簇火苗被澆了盆水,具皆瞪大眼,不可置信地伸著頭望向那輛馬車。 “怎么回事?”“此人不是蘇冰大人吧?!薄八隙ú皇?!”“那她為何自稱蘇冰呢?” “” 馬車一路行,蘇冰一路喊,百姓的激動變成震驚。他們不相信聽了大半年的故事,看了那么多話本,蘇冰大人竟然要拋棄李固校尉,娶那來歷不明的男子。 左手攔的人忽的沒了動靜,蘇冰啞著嗓子,邊澄清心意,邊側過頭觀察白見思。 白見思悶悶不樂地站在她旁邊,身形和走時相差不大,看來有好好吃飯。 她卻不知道,白見思之前確實瘦了些,但近幾日化憤怒為食量,因此看起來沒什么變化。 “妻主為何不回我信?” 幽幽的口氣,十足的埋怨。白見思本來是極為憤怒的,一是怒祁國人亂配鴛鴦,二是怒蘇冰和別的男子有風流傳聞,三則是怒自己不能去朔城打仗。 但所有的氣,在蘇冰舉劍向眾人發誓時,消得鼓不起來。 蘇冰吼得嗓子干澀,咳兩聲,瞧著他臉色賠笑道:“這不是快回來了,直接當面給你解釋更好?!?/br> 說罷,蘇冰朝前面喊:“李固,李固,你過來!” 倏爾周圍人群再次沸騰高呼,有一道聲音特別洪亮:“蘇冰大人,您就娶了李固校尉吧,他為你上馬殺敵,夜里寬衣暖床,您怎能辜負人家一片心意?” 蘇冰聽得額頭青筋直冒,眼見阿思桃花眼紅了一圈,拔劍對準那胡謅亂說之人:“你看見我跟李固談情說愛了嗎?看見我們恩愛了嗎?眼睛看到的尚且不為實,遑論你們耳朵聽到的!我與李固,什么關系都沒有,不要污蔑校尉清白!” 李固騎著馬兒過來,聽她這么說,臉色灰了灰,目光看向蘇冰身旁的男子。比自己高,比自己白,也比自己五大三粗的身材勻稱高挑,尤其是渾身上下的清冷風雅氣質,不是他飲酒練武能擁有的。 李固什么話也沒說,挨著馬車,時不時瞄著白見思,愈看愈覺得自己該死心。人家戴著面紗,僅露出一雙狐圓烏潤的眼睛,就能把在場的男子比下去。 “李固校尉快把那狐貍精拽下馬車??!”“蘇冰大人,您萬萬不可負李固校尉吶!” 兩邊吵吵鬧鬧的聲音,比火蒺藜爆炸還來得猛烈。 白見思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拉過蘇冰的左手,十指交叉,眼神陰狠地掃視周圍,誰喊得最大聲,他就瞪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