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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下衣服,垂著頭就要往山上走。 “等等,阿思,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蘇冰按了下太陽xue。她怎么忘了,她這夫郎不能用稍過的語氣對待,不然就會用最壞的想法揣測她。 把人拉回來,她摸摸雞窩頭,指向另外一個桶,不好意思地說:“男女有別,你跟我一起洗肯定拘束。我到后面去,你要是洗好了知會我一聲,我再回來?!?/br> 這番話,說到白見思心坎上,他確實羞于和蘇冰共浴,對男女之事有層潛意識的壁障,方才解腰帶的手不斷發抖。 二人心照不宣地隔著草屋,一個在草棚大石頭上洗,另一個提桶去了屋后。 蘇冰脫掉衣服,澆水開始搓,越洗越不對勁,才想起氣溫降低后,原主起碼有二十天沒洗澡了。她欲哭無淚,慶幸除了汗水酸臭味,沒其他惡臭的味道,開始用勁摩擦皮膚,幾乎搓一下就一手的皮。 而白見思早洗完了,朝蘇冰的方向道:“妻主,我洗好了?!?/br> “好,你煮點粥吧,我馬上洗完?!?/br> 蘇冰把自己整個人揉得通紅,像煮熟的蝦子,蹲在草叢里,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 隔屋內一墻的距離,里面傳來腳步聲,其后是打開米缸的聲響。 “妻主,沒米了?!卑滓娝计届o地講述這個悲慘的情況。 蘇冰的水變冷,她加速把自己搓干凈,邊穿衣服邊說:“那就烤紅薯,今晚只吃那個?!?/br> 等她穿好衣服,嗒嗒跑到草棚內。白見思又支支吾吾的,指著灶頭說:“妻主鍋底漏開個洞,里面的柴火全澆滅了?!?/br> “沒了再燒就是?!?/br> “妻主忘了?昨天向我要走打火石,還沒拿回來?!?/br> 這句話無疑當頭一棒,錘得蘇冰耳朵嗡嗡作響。 她想起來了,原主昨天早上放狠話要燒人家的房子,把打火石拿走,沒燒成,就順手扔出去砸人家吠叫不停的狗。 “那你今天是怎么起的火?” “昨晚放了很多柴,火沒熄完?!?/br> 兩人短暫交流后,迎來長久的沉默。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無米無火,濕著頭發,在冷風中生吃紅薯? 好像也可以。 不行,蘇冰搖搖頭,她想吃熱乎的,于是找塊木頭和一根棍兒,從蘆葦上薅了細絨,開始仿原始方法。 這個世界起火都是用的打火石,幾乎沒人嘗試過鉆木取火。白見思走近,眼睛眨也不眨地圍觀她的古怪行為。 只見,原本毫不相干的三樣東西,在蘇冰的手下卻發生神奇的事。木棍杵進木塊的蟲槽處,周圍覆上一圈細絨,那根棍子施了法術般,高速旋動,不多時產生火焰,燒黑蘆葦。 蘇冰把其余的細絨堆上去,驚慌失措地大叫著:“快快,怎么辦,要熄了!” 白見思回過神,跑去將生火用的干草抱過來,對萬分緊張的蘇冰道:“妻主,我來吧,你不會生火?!?/br> 說的是實話沒錯,蘇冰摸摸鼻子,退到一旁,看他熟練地把微火喂成小火。 驀地,她想起屋里那根用三根柳條纏成的鞭子,于是進屋找了找,折成一捆拿出來,嫌惡地扔進火里。 白見思對此物最是熟悉,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火焰,身體發抖發冷。 疼痛的記憶刻在他腦子里、身體上,想忘都忘不掉,昨天上午還因為沒打水,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蘇冰感受到他的不適,輕撫他的背脊骨,柔柔出聲:“我說到做到,這東西早該扔了。對不起,以前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沒資格求你原諒,往后一定加倍補償?!?/br> 她本打算再次嘗試解釋自己的身份,但老天不允許,只能繼續含淚背鍋。 這些話聽進耳朵里,如同惡鬼轉性后的呢喃,白見思覺得自己糊涂了,竟想去相信一個謊言連篇的女人。 她才變好一天啊,他在心里告誡著自己,掐滅那危險的想法。 有一搭沒一搭地生著火,他眼神瞟向那被火吞噬的柳鞭,身體一點點松弛下來,這個反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由于沒事做,魂力恢復了些,蘇冰不知道跟他聊些什么,于是上山又種出五個紅薯,提著一起扔進火堆里烤。 晚餐就只有烤紅薯,她吃掉兩個,差不多飽了,見白見思和自己同時停止,突然想起他在書里的大胃王人設,于是出口問:“你飽了嗎?” “嗯?!卑滓娝紝λ杂芯嚯x感,坐在一米外的地方,只露出好看的下巴。 不是在見到女主后,一天三頓飯,每頓吃三大碗么。 蘇冰沒揭穿他,想到原主只給他半碗不到的食物,搖了搖頭,摸著肚子懶懶散散的,委婉道:“我胃口小,吃不了太多。有句話說得好,能吃是福,我沒這福氣,你要是有該多好,家里以后不缺糧,我種那么多,就缺一個能吃的?!?/br> 她說得誠懇,看向白見思時的目光充滿期待。 鬼使神差地,白見思被那雙倒映了火團的雙目一鼓勵,連吃五個,撐到不行。 食量之大,著實嚇了蘇冰一跳,呆呆地問:“飽了嗎?沒飽的話我再去種?!别B男主,需要準備好多糧食。 問題是,對方吃再多也不會發胖,蘇冰羨慕極了。 “很飽?!?/br> 白見思打水給二人洗漱,胃里第一次滿滿當當的,讓他有種滿足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