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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越吃越不對勁,她總覺得在她醒來之前,發生過一些她不知曉的事。 紅芷方才還吩咐她多吃些,這話越聽越覺著她眼下吃的是一頓斷頭飯。 啪地一聲,手中的筷箸掉了下來,她猛地抬頭想要問清楚,誰想竟是對上了一雙鋒利又陰沉的眸子。 霎時間,她汗毛倒豎! 她慌忙環顧四周,紅芷早已不在,屋子也被緊緊鎖住。 一個足以讓她冷汗直流的念頭鉆進她的腦子,看來她方才理解的沒錯,她吃的,確實是一頓斷頭飯。 霍桑居高臨下漸漸逼近,這股撲面而來的強大壓迫感,讓她脊背一涼,身體也隨之暗自顫抖了起來。 由于實在太震驚恐懼,她竟僵住了。 “蒙汗藥的滋味,如何?” 當這張如玉般溫潤俊朗的臉揚起一絲陰冷的嗤笑時,楊幼娘心中那股子僥幸的心理頓時坍塌了。 她終于想起來籠子里散發的味道是什么了! 那是蒙汗藥! 而且分量恐怕不輕! 她設想過很多種逃跑未遂后各種情況下的辯駁詞匯,可沒設想過這種情況! 被抓了個正著不說,還被對方用蒙汗藥迷得神志不清,連最基本的詞匯整理她都做不到!這還這么狡辯??? 思及此,她靈機一動,“相爺是知曉的,妾患有離魂癥……” 御醫還親自來確診的!她有離魂癥!所以她做的任何事,都與她無關! “哦?是嗎?”霍桑不慌不忙地瞥了一眼一旁地上被她包得十分仔細的包袱,“看夫人的樣子,似是要遠行啊?!?/br> 她繼續狡辯,“或許是妾撿的?” 霍桑微微挑了挑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堆疊著的紙張,她一眼就認出,這紙張是她畫的地形圖! 他緩緩將紙張攤開,上面歪歪扭扭的地形圖展現在她眼前,“敢問夫人,這又是什么?” 她緊蹙眉頭,思索著狡辯之詞,最終她選擇裝糊涂,“妾哪里知曉?” 霍桑似是早就知曉她會這般回答,只好將那紙張收回,幽幽道,“尚書夫人早年懷孕之時身染病癥,醫者說她腹中孩兒恐難以存活,于是林尚書便將夫人送去了京郊福恩寺安胎?!?/br> “十月懷胎,尚書夫人誕下孩兒后不幸去世,好在孩兒身體康健,林尚書立刻將其帶回嬌養,直至孩兒及笄之日,一曲歌舞詩書轟動京都,被稱為京都第一美人?!?/br> 他瞇了瞇眼,“這便是林尚書之女,林幼情的身世?!?/br> 楊幼娘微微蹙眉,大約是蒙汗藥的作用,她的腦子總是時悶時清醒,但方才霍桑說的這些,她總覺著哪里有些不對。 霍桑道她心虛了,便繼續道,“只是,誰也不知曉,林幼情的身世之中,還潛藏著另外一人的身世?!?/br> 楊幼娘猛地一震,是??!既然她與林幼情是雙生,那么她呢?她又在何處? “其實當年尚書夫人一胎雙生,頭一胎十分康健,而第二胎卻是先天氣血不足,當年負責接生照料夫人的醫者曾言,若是夫人舍了那第二胎,她或許有救?!?/br> 而事實是尚書夫人不幸離世,這說明她已經將那第二胎生了出來。 “只可惜?!被羯K嘖了一聲,“這第二胎就算生下來,也難以存活,且恐將病氣過給那第一胎,最終,林尚書做了一個決定?!?/br>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她,字字誅心,“將那孩子丟了?!?/br> 猶如晴天霹靂落在了她頭上。 當日林尚書將她綁回去,哭著說什么只是將她走丟了,這么些年又如何對她不住,滿是愧疚心酸。 當時她也覺著他在做戲,但她從未見過一個中年男子為了女兒哭得那般悲情傷感,于是心一軟,就應了這個替嫁忙。 沒想到,這老匹夫竟是這般絕情之人! 而且,他的絕情,只對她! 思緒慢慢清晰了許多,她也不再端坐,換回本該屬于自己的姿態和語氣,不屑道,“沒錯,我不是林幼情,我也不是那個老匹夫的女兒?!?/br> 她抬眸,絲毫不懼地看著他,“霍相爺,你娶錯人了!” 這回輪到他訝異了,以他的名聲與地位,京都大街上隨便揪一個人過來,聽完他方才的那番話,要么嚇得屁滾尿流,要么恐得渾身發抖。 反觀她,不驚不恐,還一副嘲笑的模樣,與之前大家閨秀的樣子大相徑庭,還帶著一絲市井的痞氣。 這女子,還真是與旁人不同。 他嗯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在她面前坐下,還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嗯?”楊幼娘不解他所答,她方才明明在嘲諷他,以此激怒他后,她再趁機尋找突破口讓他送她離開,誰想他居然只給了一個……嗯? 楊幼娘繼續道,“霍相爺,小女的意思是,你娶錯人了!你該娶的是林幼情!我只是一個局外人?!蹦阍摲盼易?! 霍桑輕輕抿了口茶,微微挑眉,“有區別嗎?” 他不過是要娶個夫人在家做個擺設,無論是林幼情還是她。 況且他娶的是林尚書之女,從血脈上來說,眼前的這個女子,與林幼情也沒甚區別。 他又悠悠地給自己倒滿了茶,似乎對她所說的話無動于衷,她暗自咬牙,這態度,擺明就是想訛她! 她猛地近前,一把將他手里的杯盞奪過,正視他,“霍相爺,不如我們談談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