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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天高皇帝遠,日子逍遙又快活,再也不回來!多好! 就算這活閻王知曉真相又如何,他娶的是林府的林幼情,又不是她楊幼娘,他要是尋夫人,自去尚書府尋,與她沒有任何干系! 這一切本就與她無關,當年林尚書將她走失,這么多年了,她就在京郊,林尚書卻始終尋不到。 這便證明了她與林尚書之間,父女情分稀薄。 她替林幼情嫁給霍桑,也本是林尚書綁的她,而非她自愿,所以她逃走,后果自當他們自己擔著,這也當是林尚書和林幼情還她的。 她越想越開心,竟不知時辰悄悄流逝,天色已晚。 她剛放下地圖,紅芷便來通報,說是相爺回來了,喚她去正廳用晚膳。 她心下一沉,竟沒想到這么快就要與那活閻王再見面,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紅芷催促道,“二娘,用膳須早到,不宜讓夫君久等,這是規矩!” 又來了!規矩規矩,為何這些規矩全落在了女子身上? 說是這么說,但無奈這是人家的地盤,她又是頂著林幼情的身份,阿離的命還握在林尚書手里,她也只能服從。 紅芷將她收拾了一番,便領著她去往正廳,此時正廳門口的左右兩邊,分別站著兩位身著黑衣的男子。 見她來了,這兩位男子紛紛給她行禮,“見過夫人,相爺已在廳中等候夫人?!?/br> 她矜持地點了點頭,輕移蓮步,一腳踏進了正廳。 只這一腳,她一下驚呆了。 她,楊幼娘,整整活了十六年,從未見過這般奢侈的飯桌,這般奢侈的吃食。 她雖沒見過什么世面,但什么是山珍海味她還是知曉的,自懂事起,她便知曉若是要吃山珍海味,便必須是去京都城內的國色天香樓。 那里是連喝一口茶都要十兩銀子的地方。 尋常百姓,二兩銀子就能過一整年溫飽的日子,可想而知,那是個多么銷金的地方。 她也曾有幸看過一眼國色天香樓的吃食,論成色與種類,都沒有眼前飯桌上的豐富,可價格卻是以上千兩計算的。 她再看看眼前這些她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山珍海味,這一頓也不知花了多少銀兩! 更重要的是,他就一個肚子,能吃得下這么多東西嗎? 若非紅芷提醒,她此刻怕是依舊驚在原地,她盡力扯開一絲端莊的淺笑,給霍桑行了個禮。 直到聽到霍桑嗯地一聲,她才在她的坐席上坐了下來。 紅芷隨之給她布菜,只是每一樣她能吃的菜,落到她的碟子里也不過是半筷子,多一分都沒有。 她暗自瞪了紅芷一眼,她好不容易能吃到這樣的山珍海味,就不能給她多夾些嗎? 自她進門的第一刻,霍桑便在暗處細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剛踏進門的那一刻,她的神情很是微妙,她雖是吃驚,但很快便將這情緒掩蓋了下去,想來她定是因為昨夜蒙汗藥的事而感到慌張。 他早就打聽過這位林府千金的吃食喜好,再觀她坐下的神態,看似并不愿吃席上的飯菜。 還是那句話,一個人決計不會有兩種不同的形態,要么是裝的,要么便是腦子里有病。 她出身尚書府,應該不屑于裝,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腦子有病。 他打算試探一番。 他放下筷箸,道,“夫人可有什么話要同本相講的?” 楊幼娘心尖一顫,講什么?他在問什么?蒙汗藥的事?還是盜賊的事?亦或是地鋪的事? 還有,紅芷再三同她強調規矩,食不言寢不語,這是用膳的時間,她該說話嗎? 霍桑瞇了瞇眼,她在心虛。 得不到紅芷的回應,她也只好自作主張,說到底,而今她才是霍府主母。 于是她心一橫,學著霍桑的樣子將筷箸放下,道,“妾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還請相爺指教?!?/br> 還真沉得住氣!霍桑道,“御醫已經在前廳候著?!?/br> 什么意思?他是覺著她有??? 她正要發怒,但一想起早間她剛醒來時,紅芷提到他說,她恐有離魂癥,沒想到才半日他竟給她尋來了御醫。 看來他是不打算同她計較蒙汗藥的事,也對,若是他當真問起來,她只說他不勝酒力醉暈過去便好。 恩,這活閻王想來偶爾也會干些陽間事。 她微微一笑,道,“多謝相爺?!?/br> 第5章 回門之日 “入了霍府,你可曾逾越?”…… 她這么一謝,倒是叫霍桑有些疑惑,難道她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 未免打草驚蛇,他便不再說話。 楊幼娘也不再言語,她此刻心中想著盡快確診離魂癥,這樣她便有了與他分開睡的不可調劑的硬性原因,她的商運與財運也能因此保住。 兩人就在各自的小心思中,吃了新婚之后的第一頓飯。 恩,很是愉快。 至少楊幼娘是這么想的。 御醫正在前廳喝茶,聽聞夫人來了,連忙起身迎候。 這御醫一臉白花花的胡子,一看便是高人,楊幼娘再次感嘆,或許這霍閻王只是面上冷了些。 但就算如此,也依舊擋不住她那顆想要逃離霍府的心。 這里始終不是她的天地,頂著旁人的名和身份活著,始終不如做自己來得更自由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