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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湛和元柔分別站在兩邊,兩人都看著元寧。 元寧回看了元柔一眼,就見她收回幸災樂禍的笑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元寧并不覺得自己今日有錯,卻聽元晁年審問般的口氣:“說吧,你私下里偷偷練箭想做什么?” “不是私下里,爹你當初讓我督促元湛的功課,我管不住他。只好事事給他做榜樣,與跟他一起練習了?!痹獙幋鸬?。 “這么說你還有理了?!”元晁年怒聲道,“又是誰教你今日在這么多人面前跟八皇子比試……你爹這張老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元湛和元柔聞言都抬起頭,沒太懂元父為什么勃然大怒。 元寧不是贏了八皇子嗎? 按理說她長臉了才對啊,為何要說她丟人? 當然,元柔只是心里嘀咕,她不會幫元寧說話的。 至于元湛,他看了元寧一眼,憋著沒開口。 “聽說你今日,還跟那莫家兩兄弟說話了?”元晁年這話不是疑問,而是在興師問罪。 元寧就知道,他之所以生氣是在這里等著。前世元湛依附忠勇侯府時他也生氣,為此要罰元湛在祠堂里跪一天。不過那時在元寧的攛掇下,元湛直接跑了,跑去軍營跟著侯爺學武,硬撐著兩個月沒回一次家門,把元家老太太給急得不行。 元晁年會說哪些話來教訓人,元寧都知道,也知道他如此阻止自己和元湛與莫家人接觸是為什么。當年元寧和元湛的母親在他們五歲多就因抑郁成疾,香消玉殞。元晁年一直推說是因為忠勇侯府將親生女兒趕出家門,絲毫不顧情面,導致自己妻子一輩子心里都過不去這個坎。 元寧卻覺得恐怕比起莫家的態度,所愛男人變了心,元府后院一個妾接一個妾地納進來,對她母親的打擊更大! 從今日她接觸到莫家的老大老二,還有前世曾與忠勇侯見面短暫說過幾句話來看,忠勇侯府的人都不善言辭。面對流言蜚語和元晁年的指責他們緘口不言,在別人看來是心中有愧的表現。 但元寧猜測,或許他們都不清楚內情,就背了這口鍋。 “忠勇侯府的人當年害慘了你娘,可你卻跟侯府的人談笑風生?從前爹對你的教導,是不是都讓你當耳旁風了?給我跪下!” 聽起來元晁年是真動了氣,元湛忍不住抬眸,卻見元寧并沒有跪。 元晁年也沒想到,他一愣:“你如今長脾氣了?不聽爹的話?” 他手指著元寧,如果這還是在元府,非得讓這丫頭跪祠堂,跪個三天三夜不可。 但是獵場沒那個條件,元晁年怕人多口雜。畢竟元家跟莫家當年的恩怨,在元晁年看來是丑事。他寒窗苦讀一朝高中,這些年來步步高升也算風光,不愿意回憶起當年被岳父家嫌棄,甚至拐了侯府千金私奔的往事。 常拿別人話柄,自然也怕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元晁年就算再生氣,但都不敢吼太大聲,就怕隔墻有耳!別說這營帳還沒墻! 這時恰好,有同僚突然捎信找他。 元晁年便吩咐讓人盯著元寧罰站。 出門在外不能重罰,但他要元寧記得教訓,要她站夠四個時辰。 又將目光落在她從靶場贏回來那一堆小玩意兒上,冷聲吩咐道:“把這些東西都給她扔了!” 玉雕的白兔,珊瑚小馬兒,這些連明瑩郡主都眼饞的新奇玩意兒,轉眼間被當破爛扔了出去。 元寧一言不發,元晁年讓她出去罰站她便去,也不認錯為自己求情。 掀開帳子走出去,元寧還特意選了個風口處站著。 山谷風大,到傍晚時冷意便可以入骨。 元湛路過元寧的時候,側眸看了她一眼:“認個錯不就行了?你為什么不認?” 元寧不理他,也不回話。 元湛氣呼呼走了。 元柔憋了半天,當然要特意來她面前奚落幾句。 “嘖嘖,真可惜??!辛辛苦苦才贏來的東西,居然說扔就讓扔了?!?/br> 元寧瞥她一眼:“……現在去撿還來得及?!?/br> “哼,誰想要???” 話是如此,但元柔沒空再多斗幾句嘴了。 她記得,叔父讓人把那些東西扔遠了來著。 含珠抱著披風在不遠處探頭探腦,還想給主子送點吃的來。 但元寧對她道:“不用管我,沒事?!?/br> 她爹有所顧慮,不會在獵場重罰她。但既然免受皮rou之苦,元寧至少要做出點受折磨的樣子來,才能讓他將這氣消下去。 元晁年出去一趟回來,就聽到說三小姐暈倒了。 這才罰她站了多久? 半個時辰不到! 第27章 小表妹太可愛了 等元晁年氣急敗壞進了元寧的帳子, 看到丫鬟哭鼻子抹淚,而瘦小柔弱的元寧躺在床上閉眼未醒,面無血色的模樣, 一肚子氣又不禁消了大半。 想起來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 確實是個受不得苦的。 含珠給元寧灌了些熱湯, 她才悠悠轉醒。 她睜眼看到了元晁年, 立刻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我這就再去罰站……” “算了!”元晁年看著小女兒虛弱的唇色,終究還是面露不忍。 “大夫說你受了涼, 你就好好在這兒休養吧?!?/br> “爹已問清楚,是那莫家兩小子主動來與你搭的話。若他們以后再來找你,不必理會這等魯莽之人。你等兩年便要議親,傳出些閑言閑語也于你不利。還有,弓箭以后不許再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