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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堯?” 聞言,小少年瞪大了眼睛看著元寧,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著急掀起旁邊地上一個空竹筐躲了進去。 元寧:“……” 這竹筐能躲人嗎?一眼就看得很清楚! 突然聽到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聲音夾雜著腳步,往這個方向追來。元寧便上前站在那竹筐前頭,含珠見狀會意,跟自家主子錯開站,擋在了另一邊。 等那些追上前來的人近了,茫然地四下張望幾眼。元寧才發現其中領頭的那個鼻青臉腫,傷勢可比自己剛才見的少年重多了。 有個人問元寧:“看見一個人從這里跑過去嗎?” 莫堯藏在竹筐里下意識抬眼,看著幫自己擋著的那個身影。 元寧聞言沒說話,只是側頭往右邊看了一眼。 確定了方向的少年們便迫不及待追上去:“走!” “抓住了揍得他滿地找牙!” 他們從元寧面前跑過去,其中兩個都忍不住側頭多看了她一眼,小聲跟旁邊的人說:“她長得真好看?!?/br> 元寧聽見了,沖他們笑笑,結果小少年心神一恍就腳下打滑,狠狠摔了一跤。讓他同伴唾罵沒出息,一人一邊胳膊把他架走了。 “出來吧,現在人都走了?!?/br> 元寧回過頭,看著莫堯掀開竹筐站起來。少年用完好的那只眼睛打量她,似乎有什么疑問,但是又沒問,謝謝也說不出口。 元寧上前一步,他立刻后退:“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睛。去找莫纖纖,讓她拿雞蛋幫你敷一敷吧?!?/br> 莫堯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好意思回去找他大哥二哥。找莫纖纖倒是一個能讓他躲過挨罵的辦法,他右手抬起,撓著腦袋,下意識就聽話點頭:“哦?!?/br> 元寧估計他可能還不認識自己,便沒再多說什么。等主仆倆稍微走遠一點,含珠回頭見方才那些狀似尋仇的人回來了,還好那個少年已經離開。 “主子,方才那人是?” “莫家小公子?!?/br> “侯府的?老爺若是知道我們與侯府的人來往,必定要生氣?!?/br> 元寧滿不在乎:“他又不知道?!?/br> 元寧并不清楚上一輩的恩怨,只知道大概因為她娘身為侯府千金,卻看上了當時一介窮酸的父親,兩個人想在一起遭到了娘家人的反對。后來兩人是私奔成的親,成親幾年后元晁年考上了功名入朝為官,兩人這才風光補辦婚禮。 但是這對忠勇侯府來說卻不風光,女兒家的清譽被世人看得如此重要,元寧的娘親卻無名無份跟了元晁年好幾年。一般的小姐若是私奔,那是絕對不會再回家鄉去了??墒撬麄兊降谆亓司┏?,元晁年入朝為官,還補辦婚禮,這不是在打忠勇侯府的臉面嗎? 聽說成婚那天,女方的親眷并未出席,從此元家和莫家結下了仇,老死不相往來。元寧和元湛從不跟莫家的親戚走動,元晁年說娘親不被喜愛,讓他們就當沒有那樣的親人。 可是莫家倘若真的無情無義,為什么元寧的娘親能留給她那樣豐厚的嫁妝?那可不是私奔能帶出來的!而且元寧還能記事的時候,就見她娘總是獨自坐在院子里,望天嘆氣,悶悶不樂。她的不快樂,是爹爹造成的,因為爹爹在與她成親沒多久,仕途最得意的那段日子,納了妾! 她從不提起娘家人,也沒有說過任何人的事,只是偶爾掛在嘴邊一句‘后悔’。 后悔什么?她選錯了人,她不該不聽家人的勸告執意嫁人,也后悔看錯了一個薄情寡性的負心漢。她用自己的清譽打了忠勇侯府的臉面,害得曾經疼愛自己的父兄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錯誤已經釀成了。她沒有臉再提他們,想也不敢想,只怕他們在心里已經怨恨嫌棄極了自己。 但是元寧卻不這么認為,她前世與忠勇侯府的人接觸不多,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們并不像爹說的那樣,對她和元湛心存芥蒂。想當初她嫁三皇子時,莫家人還送了貴重的賀禮呢。 入宮后的每一次生辰,也必少不了來自忠勇侯府的問候,直到后來侯府出了事…… 元寧想,自己知道將來發生的事,她可以幫忠勇侯府避免悲劇再次上演。而自己現在是易被好色壞男人惦記的炮灰體質,若忠勇侯府能夠成為她的靠山,那再好不過了。 司徒無祈走近自己住的地方,視線往地上一掃,便注意到了地方痕跡細微的不同。 又有人來過。 再屏息去聽,此刻還有人在他的帳內。 腳步下意識頓了頓,他就站在帳篷外,聽著里面的聲音。 “他娘的!” 傳來的是一個有些尖酸刻薄的男人的聲音。 司徒無祈的眼眸沉了沉,聽到對方繼續說:“本以為好歹也是個王爺,誰能想到居然窮酸成這樣!” “不會他把值錢的都帶在身上了吧?” “不可能,我可沒見他身上有什么之值錢的東西,連塊玉都佩不起。你指望他能有別的,簡直比咱們這樣的下人都不如,真是晦氣!” 下一刻,司徒無祈掀開帳篷的簾子,里面兩個穿禁軍服飾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早回來了。 只見那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跑了。 身邊掀起兩陣風,他沒有攔,只站在原地掃了一眼這破爛的帳篷內。 什么都沒有,意味著她沒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