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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師叔再給我講講極北之地的事情好不好?”安亦真得寸進尺的發問。 呂賢侄卻搖頭擺手道:“這事太過慘烈,你此生也不會再去那地方,總問這些做什么?我勸你還是潛心修行,等你突破金丹期,我再將那舊事告訴你不遲?!?/br> 第44章 044古怪的小師妹 她接下來要用狠招…… 不知從哪里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是誰搖了紫金鈴?莊子墨臉色煞白,痛的全身顫抖,險些跌在地上。他只能咬破唇舌, 努力維持清醒, 扶住路邊一棵樹才算勉強穩住身形。 余浩軒往前走了幾步, 沒聽到身后動靜, 才發現子墨神情痛苦的扶著樹止步不前,他急忙走過去, 問道:“子墨師弟,你怎么了?” 還好鈴聲只是響了三次,等那些聲波余韻過去之后,莊子墨也慢慢適應了痛。他抬頭,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br> 借由說話,他緩了幾息,又邁步向前。 走到庫房的院門外邊, 余浩軒邁步進去。莊子墨身上的符印卻亮起了紅光,被攔在了院門之外。 余浩軒想起了師尊交代過的, 子墨的弟子符印加了限制, 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進入?;蛟S這里是庫房重地不讓他來, 他才沒有去領寢具和日常用物?于是好心說道:“我幫你進去問問,若是能代領,就給你領出來?!?/br> 莊子墨面上恭敬應了,實際卻并沒有覺得這事能成。艾敬之對魔奴一向嚴苛,能將他放出禁地已經難得, 怎么真將他與別的弟子一視同仁? 果然,余浩軒進去之后沒多久又出來,面露難色的解釋道:“子墨師弟, 對不住了。師尊有吩咐,說是對你另有安排,那些用物我也無法替你領出來。我看要不先送你去醫館吧,你臉色太蒼白了?!?/br> 莊子墨自認為是沒有生病的,人也能動根本不用去醫館治療。記得以前受傷生病,發燒就潑些冷水降降溫,止血就是用烙鐵加熱燙平傷口,久未愈合的膿瘡腐rou也不過是用刀子剜掉,就像是再一次受傷那么痛。他現在的傷并沒有那么嚴重,難熬的只是那十根紫金透骨釘,想必醫館也不給他治。 紫金透骨釘是艾敬之的獨門術法,旁人是無法拔出這些釘子的。據說他連親女兒都沒有傳過相關的咒語,要想解開這層禁錮,還需再找找別的途徑才行。只不過剛才,艾敬之為什么搖鈴?那時他也不曾誤入其他地方,一直遵守規矩啊。莫非他心中生了那些陰暗的想法,也能被艾敬之察覺,搖鈴就是警告么? “在下并無大礙,就是有些餓了?!鼻f子墨小心翼翼掩飾真實想法,避重就輕的答了一句。今日中午,艾敬之帶他離開禁地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他并未領飯食,昨天夜里吃的糠餅已經消耗殆盡,他想著一會兒回去,從木柴上剝些樹皮嚼一嚼,總是能支撐到明日,“大師兄若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先回演武堂了?!?/br> 從沒有期待過能領到什么東西,如今空手而回,他也并沒有分毫失望。從演武堂走到庫房所在的院子,這條路以及兩旁都是什么地方他已經大致了解,也知道了自己這個弟子符印不能去的地方會有怎樣的警示。 初步判斷,在院落之間的夾道內行走,應該不會觸發警告,不過大多數院子他都不能進入而已。那么他偷偷離開這座仙府,會否被限制呢? 仙府之外人聲嘈雜之處,也有食物的香氣,他其實很想去看看。幼時從極北之地到達東萊仙府,那一路都是被關在木籠之中,進入到城池,木籠就會被厚重的黑布蒙住,他完全不知道外邊是什么樣子。 今日在仙府內走動,所見皆是雕梁畫棟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往外看,府外建筑也是鱗次櫛比屋頂連成一片不見邊際,真是一座繁華的大城。與魔山附近,常見積雪覆蓋、寸草不生的荒涼冷寂完全不同。 怪不得妖魔們總想南下,原來世上竟然有這么溫暖美麗又富足的地方。 十余座仙府各轄一方,成百上千的城池遍布元兀大陸,普通人在修行者的保護之下安居樂業,或耕作或經商,自由自在的繁衍子孫衣食無憂。這就是幸福的生活么? 為什么同樣是人,魔山附近的百姓卻過著缺衣少穿豬狗不如奴畜一樣的凄慘生活?修行者只是每隔幾十年才去那邊封印一下魔氣,卻不敢深入到魔山周邊。他們不知道那里被拋棄的百姓還有千萬之眾。在惡劣的氣候之下,他們不依附妖魔又怎么活呢?血rou祭獻為糧食,子女送去當魔奴,總不會凍餓致死。封印阻止了妖魔南下,同樣也斷絕了這些棄民南下的通路。 原來子墨是餓了么?余浩軒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白面饅頭,遞給莊子墨,說道:“知道回去的路吧,這個饅頭給你先墊一墊。以后記得按點去食堂領飯。咱們仙府一日供應兩餐,朝食就到辰時,午飯的時候則會多發一些吃食,免得晚上餓了沒得吃?!?/br> 莊子墨接了饅頭,道了謝,原路返回到柴房。席地而坐,拿出了那雪白的饅頭放在掌心端詳。他只見過粗黑的糠餅,從不知這世上還有像雪一樣白的食物,那會不會也像雪一樣好吃呢?他看了許久,才狠下心咬了一口。 饅頭雖然是涼的卻香香的,比冰雪溫暖實在,入口細膩甚至嚼著嚼著泛出了甜味。與他一直吃的那種黑乎乎的糠餅完全不同,沒有混著沙石木屑,也沒有霉斑長毛和奇怪的味道。他本來并不是特別餓,卻因著頭一次吃這么好的東西,竟然一時沒忍住三兩口就將一個饅頭全吃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