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曉一本正經點頭：“俺可是明媒正娶的?！?/br>
    六爺道：“你把大伙兒都整糊涂了。三慧啊，你今天就給大伙兒撂句實話，你到底是閨女還是小子？”

    程靈慧反問：“俺是大伙兒看著長大的，大伙兒心里還不明白嗎？不管俺是男是女，比誰差哪里了？”

    六爺道：“話不是這么說。你是個好的，鄉親們都知道?？赡阋情|女，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不能來分老程家的室產。你要是小子，那就是你爺的長子長孫，你家里的室產就得緊著你挑?！?/br>
    程靈慧道：“那俺就是小子?！?/br>
    二娘不干了：“那生就得骨頭長就得rou，是說變就變的？都知道你是個丫頭，你一句話就成小子了？”

    一直坐在炕里面，抱著瑟瑟發抖的母親的奶奶忽然開口：“俺能證明，俺三慧就是個小子?！?/br>
    二娘張嘴就嚎：“你個老偏心，睜眼說瞎話?！?/br>
    六爺臉色一沉，看向父親：“管管你家婆娘，哪有爺們兒說話，娘們兒老插嘴的?！?/br>
    父親臉上有些掛不住，呵斥二娘：“你就不能消停點兒?！?/br>
    二娘反駁：“俺又沒說錯話?！笨傻降最櫦斑@么多人看著，沒有繼續鬧。

    六爺看著父親：“你的孩子，是男是女你不知道？”

    父親垂頭：“三慧也不容易?！?/br>
    六爺道：“總算你良心沒叫狗給全吃掉，說了句人話?！鞭D向一眾村民道：“要俺說，三慧比許多后生都爭氣。她今天領著媳婦回來了，是不是小子還有啥議論的?！绷鶢斶@話其實有毛病。只要眼不瞎，誰看不見程靈慧穿著裙子，戴著釵子，那就是個俊俏的婦道人家打扮。

    但是，別忘了，程靈慧自小兒就是這么一時男孩兒打扮，一時女孩兒打扮長大的。她長得模樣兒又好。穿成啥樣都不難看。程家莊的人都習慣了。他們看程靈慧時都是直接忽略穿戴打扮的。就像程靈慧小時候，即便她穿著花布衫，還是有一大幫小子找她玩。過年的時候，收拾祠堂的大人們，要是看不見爺爺屁股后頭小尾巴一樣的她，還會打聽打聽。

    二娘急了：“你們都是瞎的嗎？男人女人都分不清？”

    就有鄉親道：“你咋說話？三慧子打小兒和俺們一起光著屁股長大，俺們不比你認識她時間長？”立刻引來眾人的附和。

    二娘平日的所作所為也是引起了眾怒，這下，恐怕就是程靈慧自己澄清自己是個女人，大家伙兒都不會認同。

    六爺道：“那既然鄉親們都肯給你做見證。那咱就按你是小子來重新分家?！?/br>
    “你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二娘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懷里的孩子往地上一扔就開始哭。她哭，她的兩個兒子也跟著嚎。

    六爺用煙袋鍋子使勁敲了敲炕沿兒：“柱子，管好你的婆娘?！?/br>
    眾目睽睽，父親畢竟是個男人，怎么受得了二娘這個樣子。一巴掌打過去，喝道：“回屋去?！?/br>
    二娘哪里肯罷休，一頭向父親撞去：“有本事你打死俺們娘兒仨，讓你家斷子絕孫?！?/br>
    程靈慧心里對父親是有怨氣，可那畢竟是生自己，養自己的親爹。骨rou相連，不是一句斷絕就從此水火不容?？匆姸锵蚋赣H撞去，心里不由有些替年邁的父親擔憂。冷冷道：“你還別拿這話噎人。你要做死，俺們誰都不會攔著，只是不要死在俺的地方?！?/br>
    二娘一聽，果然不再和父親斯纏，叫道：“怎么就你的地方了？哪里就成你的地方了？”

    程靈慧道：“房子是俺蓋的，自然就是俺的。出了這個門兒，隨便你投河還是上吊，都和俺沒關系。你要是再在俺面前撒潑，別怪俺連最后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你?！?/br>
    程靈慧一向是說到做到，犯起混來，跑到別人家，當著人家面打人家孩子的事都干的出來。她說不給二娘面子，還真不知道會干出啥樣事來。二娘心里沒底，也就不敢十分的斯鬧下去。嘴上發狠：“要是分得不公，俺也豁出去了。找根麻繩吊死在你面前?！皻鈩菀呀涴H了。

    六爺道：“那你說說，這個家怎么分？”

    二娘道：“還能怎么分？三慧子明明就是個女的。哪有出了門子的閨女回娘家分室產的？”

    六爺道：“你的意思，把她們娘幾個全趕出去？”

    二娘道：“俺可沒這么說?！?/br>
    六爺冷哼：“那是你娘家的規矩?！毕蚋赣H道：“柱子，今天既然找俺老頭子來，老頭子就做回主。俺也不偏誰，也不向誰。這重新分家還按老規矩，按人頭兒分?！?/br>
    父親點頭：“聽六叔的?！?/br>
    六爺看向程靈慧。程靈慧點頭道：“行，不過，俺丑話說前頭。這房子不能和著住了。俺娘受不得那高一聲低一聲的刺激。這房子要是歸俺，俺出錢貼補另一半的房錢。要是歸了他們，少不得照價折算?！?/br>
    六爺道：“也行。都鬧成這樣了，不住一起也好?！庇謫枺骸澳阏f折算多少好呢？”

    程靈慧道：“俺蓋這房子的時候，也沒想到有這一天。誰還記個帳呢？六爺看著折算吧?！闭f到此，不由傷感。(未完待續。)

    第93章 、咱倆扯平了

    六爺思忖了一會兒道：“這青磚大瓦的房子在咱程家莊是數一數二的好房子，連工帶料怎么也下不來百十兩銀子。就算一百兩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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