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
鐘豫熟知各種潛入手法, 找了些視線死角就成功進去了,如果不是這身西裝禮服有點礙事,他動作還能更快些。 哪兒呢。鐘豫對著地圖,在一塊荒地上轉圈圈。 這里大概就是他先前的臥室附近,因為被炸得亂七八糟,看不清地形,還有一半房間被埋在了地下。 鐘豫用終端簡單掃描了一下,圈出一塊地方,不知從哪兒拎出一把鏟子,開始挖。 與此同時,邱秋正在接受一個雜志訪談。 所以說,您就這樣那樣的拯救了危燕區?太厲害了!女記者道。 謝謝。邱秋禮貌回答。 聽說鐘少將身體狀況也好了很多?女記者又問。 嗯,北辰基地說,鐘豫哥哥情況挺好的,不會再有問題了。邱秋說。 那您自己呢?沒事吧? 我一切都好,邱秋說,我變得更像人了,不會餓得受不了,生活變得更方便了呢。 女記者一張臉蛋圓圓的,看了看稿子又看了看邱秋。 為了營造舒適的、令人放松的采訪空間,他們雜志社特意重新布置了攝影棚。 聽說邱秋喜歡吃好吃的,他們更是采購了一大堆首都星爆款點心,此刻都擺在會客小桌上。 邱秋是個很好的受訪者,對這些吃的十分捧場,一口一口地實現著他們的價值。 咳咳女記者覺得氛圍挺好,醞釀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嗯邱秋 邱秋抿著勺子,露出疑惑表情。 見女記者表現得非常忐忑,邱秋放下勺子,安慰道:別怕,我現在不吃人了。 就是,女記者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扭捏非常不合時宜,心一橫問了出來,您介意我們下半場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為什么不可以?來吧。邱秋說。 女記者欣喜若狂! 這可是他們團隊拿到采訪權后徹夜未眠收集的問題!集人民群眾最感興趣的八卦問題大成!非常沒品位、非常低俗、非常刺激! 咳咳,那我問了??!如果您覺得不想回答或者感到冒犯,就告訴我們呀! 好的,你別這么緊張。邱秋說。 女記者第一問:請問,您和鐘少將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邱秋想了想:兩年前吧。 女記者嗯嗯兩聲,顯然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只是拿來做個開場白而已。果然下一問就和這完全不相干了。 請問你們家,一般誰先下班或者下課回家?另一方會去接送嗎?誰負責家里的伙食?這個主要指開店之前 之后也是鐘豫哥哥啊,邱秋回答,他先回家,他做飯。我有車以后就不接送啦。 這個這個,是說鐘少將在您開了惡魔食府以后也會在家做飯是嗎?女記者哆嗦起來。 是啊,邱秋說,因為太好吃了。 女記者決定快點進入下一問。 請問,正常情況下,你們一周有幾天睡在一起呢? ?邱秋慢吞吞地想了想,我想睡他那兒就睡了,還用算幾天嗎? 女記者抽了口氣,試探性地問:那,一周有五天嗎? 邱秋說:差不多吧。 那你們一般,咳咳,做很舒服的事的時候,會做多久呢?女記者看了看稿子,仿佛因為上一個問題的答案,而對這個問題充滿期待。 邱秋的回答也沒辜負她的期待。 鐘豫哥哥很喜歡搓我呢,邱秋無辜地說,他力氣很大,我們可以一直玩到天亮。 女記者: 女記者默默在心里重復了一遍:力氣很大。 您的意思是說,他是蠻力型,不是技巧型的? 技巧也不錯吧。邱秋點點頭,我很舒服。 女記者: 女記者:媽的! 三頁未成年人禁止觀看的采訪稿問完,女記者成功完成任務,感覺職業生涯都圓滿了。 可她剛放下稿子,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怎么說呢邱秋的眼神是不是過于正直了一點??? 女記者又打開稿子回顧答案,越看越覺得納悶,這坦蕩純潔的反應,這模棱兩可的用詞,該不會這位剛剛一直在跟她雞同鴨講吧??? 女記者被自己的猜測嚇得跳了起來,哎一聲叫住正要離開的受訪嘉賓。 那個那個,她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咱們剛剛說的你是真聽明白了還是 邱秋回過頭,忽然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那表情,神秘中帶著點俏皮,沖淡了他先前給人留下的單純印象。 我回答的都是真話。他說,但正餐總要留到該吃的時候再吃,這樣更香。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并不著急,對嗎? 女記者愣住,直到邱秋離開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三個小時過去了,鐘豫還在挖坑。 不知道是王庭舊址的風水不好還是怎么,他的終端出了點問題,文勁發來的文件只有一半能顯示出來,想一個通訊撥回去,竟然提示連接不成功。 鐘豫覺得十分倒霉。 文勁發給他說明文件挺重要的,不重要她自己就簽好了。 但他在這兒吭哧吭哧半天,還沒把東西挖出來,又不甘心就這么回去。 繼續吧。 鐘豫吹了會兒風,做了決定。 什么鬼事兒,總不能是天塌了蟲族來了,那警報聲就算在這兒也能聽見。既然沒有,說明沒那么重要,后果頂多是克萊夫掉頭發星督局集體加班,關他什么事兒。 鐘豫又挖了幾鏟子,挖到一張桌子,非常眼熟。 他拿終端對著周圍地下掃描了一圈,終于看到了個疑似目標的輪廓。 好,挖吧。 鐘豫提起鏟子,身后突然有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他渾身肌rou條件反射般用力,一鏟子橫掃過去。 ??!邱秋驚叫。 怎么是你?鐘豫收回鏟子,擰著眉快步走到邱秋面前,捏著他被打到的胳膊往上抬。 長袖被鐘豫擼到肩膀,被鏟子打到的上臂只有一道不仔細看都看不見的紅痕。 顯然邱秋十分結實,他鐘豫不是敵手。 我來找你的,邱秋說,勁勁jiejie說找你有事,但聯系不上你,很著急。 哦。鐘豫拎起鏟子,毫無感觸地插進地里。 邱秋看看地上遍布的坑坑洼洼,問:你在干什么? 在散步。鐘豫沒好氣地說。 倆人大眼瞪小眼地吹了會兒風,邱秋笑起來:地里有什么??? 什么也沒有。鐘豫捏了捏眉心。 我幫你挖? 你一邊玩兒去。 那我告訴勁勁jiejie,你很想散步不想回去? 你怎么找過來的。鐘豫無奈嘆了口氣。 邱秋卻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鐘豫皺眉。 好像我心里想著,想快點找到你,就自然而然地過來了。邱秋攤開手心,上面空無一物,就好像身體會自己實現我的愿望,很奇怪的感覺。 鐘豫嗯了一聲,問他沒有哪兒不舒服吧。 邱秋說沒有。 就是有些不習慣,他說,我變得不像我自己了,或許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畢竟我吞掉星球又吐了出來,哪里有史萊姆會把吃掉的東西吐出來呢。 鐘豫拿起鏟子,繼續挖坑,說道:說什么怪話,你不是你還能是誰? 邱秋蹲下來看他挖地,鼓了鼓腮幫:是誰呢? 是邱秋。鐘豫說,是我的小怪物,可以了嗎? 邱秋笑。 頗為原始的挖坑行為又持續了一刻鐘,鐘豫總算排除萬難把想找的東西給挖了出來。 那是個花盆不,是一盆花。 盆倒是十分結實,被埋了也沒裂沒碎,非常結實。 但里面栽的尖叫花顯然禁不起這些日子的折騰,已經趴伏枯黃了。 邱秋看看那盆花,又看看鐘豫,眼睛逐漸睜大。 別說話。鐘豫很憋屈。 你是R先生!邱秋大驚。 鐘豫面無表情地把鏟子扔在了地上。 邱秋跳起來抱住鐘豫,熟練地粘在他身上,笑得直喘氣:你怎么會是R先生啊。 是啊。鐘豫也想不通。 為什么還要來挖這個啊,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再送你一盆。邱秋說。 鐘豫聲音發悶,那不一樣。 邱秋抬頭,發現鐘豫是真的不太高興。 雖然自己好像哪里變了,卻還是有很多東西難以理解。 一定要這一盆嗎?邱秋從他身上跳下來。 算了。鐘豫整理好心情,自己也笑了。 他一身西裝禮服已經糟蹋得不成樣子,袖口被他折幾道挽上去,襯衫下擺也為了活動方便從褲腰里抽了出來。 總之,如果給他搭衣服的造型師看見現在的他,恐怕會有結束自己職業生涯的想法。 我就是正好到這附近,突然想起來,來找找看。 鐘豫看向王庭廢墟與天空的交接處,大朵大朵的云飛快涌向遠端。 畢竟是你送的禮物,而且想想還挺特別。伊甸那么大,當時我們正好碰上,值得紀念的。 鐘豫揉了揉邱秋軟軟的頭發:但花死了也沒辦法,以后你再挑一盆吧,這次我們好好養。 又一陣風吹過,邱秋被額發刺得直瞇眼睛。 他推開鐘豫的手,走到那盆可憐的花面前,蹲下,伸手捏了捏蔫巴巴的葉子。 時隱時現的天光恰在這時找到云層的空隙,金色灑了下來,落在邱秋身上。 他閉上眼睛,默默念了些什么,手心便泛起白色微光。 這一刻,就像將陽光送進了葉子里,這株死去的、殘破的植物rou眼可見地變得充盈,葉片飽滿,莖稈挺直,最后奇跡般地立了起來。 鐘豫一臉驚悚。 真的活了啊。邱秋也驚訝地回頭。 cao。鐘豫罵了聲,抓著邱秋的后領把人提起來,吼道,干什么???做事有沒有譜???哪里不舒服,手能動嗎???媽的 邱秋被他晃得頭暈,反手抱住他:我就隨便試試,我也沒想到能成功??? 鐘豫冷靜了一點,松開手。 邱秋呼了一口氣,把那盆多災多難的尖叫花捧起來,送到鐘豫面前。 我也不知道我變成什么了,以后慢慢試吧,好嗎?邱秋把盆塞他手里,以前我還在深淵的時候,非常想把花送給別人,但總是做不到。我想,我變成這樣,就是實現了自己的愿望吧。 鐘豫愣了會兒,接過花。 你會一直陪我的吧,邱秋笑,我沒有虧啊。 鐘豫一手抱著盆,看看邱秋在雜志社做采訪的時候穿的白衣服,再看看自己這身黑的,莫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像是什么時尚前沿廢土風格的結婚照配置。 就你聰明。鐘豫罵了一句,想了想又笑了出來。 尖叫花在風里亂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