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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鈺啟唇,輕道:“元嬰碎了?!?/br> 隨著這一聲低語,狂涌的靈力忽然失了源頭,無奈著盤旋幾圈,復歸天地去了。 尤笏仰面倒地,從劍上滑落。他雙目凹陷,瞳孔渾濁,爬滿蛛網一樣的血絲,面上的紫紅漸漸退去,像塊爛泥癱在地上,喃喃道:“紫冥鬼……不可能……” 景鈺輕嗤一聲,從他身上收回目光,仿佛尤笏從來都不存在一般,金眸淡淡籠住懷中脆弱蒼白得幾乎透明的人兒。她圓圓的眼睛半閉著,羽睫輕顫,微微縮著身子,看起來,是比小七還要柔軟可憐的一團。 景鈺摩挲著柒和的臉,等她抬起眼來看他,溫聲道:“ 他死了?!?/br> 他一直注意得很好,沒讓尤笏的血濺到自己的身上分毫,一雙手仍是白凈修長,骨節分明,指腹帶著薄繭,所觸之處帶來輕輕的麻癢。 雖沒有沾血,那只貼著柒和面頰的手卻滿是血腥之氣,剛剛滅殺一位元嬰修士,甚至沒能讓它熱起來。景鈺的手比平日里更涼,碰到柒和,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柒和感到景鈺的動作忽然僵了片刻。她強掛上一個淺笑,比哭還難看,自己卻渾然不覺,道:“死得好?!?/br> 一股靈力從景鈺掌中鉆入柒和體內,她聽見他的聲音:“害怕么?” “有點?!?/br> 景鈺眼神忽的沉寂了,柒和又道:“他自爆的樣子丑到我了?!?/br> 景鈺的靈力助柒和調順了奇經八脈,她輕呼一口氣,動了動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從他懷里鉆出來,道:“小七怎樣了?” 景鈺愣了半晌,看她從自己身邊跳開,抱住地上那只歡快搖著尾巴的小貓,皺著眉捂住左胸。 柒和見狀,忙湊近了,看著他的眼睛,急道:“你也受傷了么?我就知道,他沒那么好對付的,你哪里傷了?讓我看看……” 景鈺勾著唇抓住胸前作亂的蔥白小手,道:“沒事?!?/br> 兩人都忘記了一橫一豎倒在腳邊的何自和另一個天雪樓弟子,直到何自輕咳一聲。 柒和恍然想起何自,想要伸手去拉他,卻被景鈺牢牢制住。她神色怪異地看一眼景鈺,從他冷冷的眸中看出一絲不悅。然后手心被塞入冰冷的金屬——是赤淵。 柒和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景鈺意欲何為,觸電般松開手后退半步,道:“不行!” 她說得很快很急,差點被自己嗆到。 被景鈺一把掀翻,又遭尤笏元嬰自爆所傷,何自當下臉色蒼白,剛從昏迷中恢復意識,眼前的一切讓他臉色驟變:師父倒在不遠處,渾身漲紅,衣衫上全是縱橫深淺的劍痕。淺藍色滾金邊的道袍襤褸不堪。師弟也面朝下伏在不遠處,生死未卜。 柒和察覺到他震驚又悲痛的目光,輕聲道:“尤……你師父已經死了?!?/br> 何自垂下頭,低低笑了兩聲,撐著斷壁殘垣勉強站起來,攤開緊握的掌心,那里面躺著三根銀針。 那是尤笏攻擊柒和時釘到身后墻壁之上的,柒和讓何自自己去看看。 一看之下,他忽然明白了柒和之意,為什么問他會試銀針之事。 柒和道:“那日會試,你所使銀針之上,便淬了這種魔毒。而且以靈力覆在表面,是故連你也沒發現?!?/br> 何自覆手,那銀針不似暗器,倒似尋常繡花針一般輕輕落下,在滿是塵土的地上彈了一回,寂然被灰塵掩了大半。他道:“我師父他,為何……” 柒和側眼瞧了瞧景鈺,他斂了氣息,不似剛才一般渾身肅殺,卻帶著無盡的疏冷。 她定定神,開口道:“我也不知道?!?/br> 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的金丹,也是拜尤笏所賜,多年修為毀于一旦。 周圍一片慘狀,墻壁傾頹,樹木彎著,方才還熱鬧的街市空蕩蕩不見半個人影,這下倒是不怕被人看到了,這附近連半聲鳥鳴都聽不見。 柒和咬咬唇,終究沒有說出真相,只道:“他在榆江隕落,此事……” 何自道:“抱歉,此事我沒辦法對師門隱瞞……” 雖然柒和早能預料,畢竟對何自而言,從小長大的師門是不可背叛的。若真替柒和瞞下此事,她反而會奇怪。 他話音剛落,赤淵已抵上何自眉心。 柒和扭頭,按住景鈺高舉的右手,急急朝他搖了搖頭。 景鈺瞥她一眼,沒說話,眼里浮著碎冰般的冷意,執劍的手略略下移。柒和沒來得及松口氣,見赤淵指向何自腹部。 何自也跟著低頭看了眼,那是景鈺給他重塑的金丹的位置。 柒和捉住景鈺的手,觸覺一片冰寒。她急道:“是尤笏,不是何自,他沒傷我!” 景鈺不為所動,劍尖刺入半分。 何自皺了皺眉。 柒和知道,此時若任何自回天雪樓,景鈺滅殺尤笏這事是無論如何瞞不住的。自己也會牽涉其中。 但要她眼睜睜看著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甚至在危險的時刻護在自己身前的人死在眼前,是萬萬做不到的。 柒和道:“讓他走吧?!?/br> “怎么?你要跟他一道?”景鈺道。 柒和不明其意,應道:“當然不會,我去天雪樓不是找死么?我們肯定要回玄清去啊?!?/br> “好?!?/br> 景鈺應道。 然后他又送出幾寸,徹底將何自扎了個對穿,何自嘴里溢出一聲悶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