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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初好奇地伸出食指,在他掌心蹭了兩下,將羽毛弄到自己手上。 “是我枕頭里跑出來的?!彼蛱毂豁椣驓獾?,摔了下枕頭,估計是跑絨了。 說完,她噗嗤一聲笑出來,輕輕將羽毛吹走。 平淡簡單的閑聊。 落在有心人眼中,卻是另一番解讀。 斜后方靠窗的一張餐桌上,西裝革履的男人捏著手中的玻璃杯,睨著窗邊那一幕,微瞇起眼,莫名的情緒在他狹長的眼眸中無聲暗涌。 沈棠初的側臉笑意盈盈,襯著柔和的光,和對面的男人相談甚歡。 動作親昵,旁若無人。 傅柏凜面上依舊淡漠,仿佛一片激不起風浪的湖水。 心中卻無端生出幾分躁意。 沈棠初喝了口冷水,忽然感覺喉嚨有些癢,掩著嘴咳嗽了幾聲,感覺有些止不住。 周圍用餐氛圍很安靜。 她忍著聲音,努力想要把咳嗽止住,臉頰泛起薔薇色的紅暈。 傅柏凜動了動手指,抬頭看了眼經理,后者馬上走過來聽后吩咐。 總裁難得在餐廳用餐,自然要經理親自上陣。 他低聲吩咐了一句。 經理點頭,馬上按他的要求去準備。 過了會兒,沈棠初揉了揉喉嚨,感覺是昨晚空調開太低著涼了。 她表情懨懨地,“我去趟洗手間?!?/br> 一次咳完了再回來。 一道目光追隨著她,克制而冷淡,然而她并未發現。 在她離開幾分鐘后。 經理端著進口的精美餐盤,來到沈棠初的座位旁,將一份湯盅放在桌上。 鐘辭樹看了一眼,淡聲提醒:“我們沒點這個,你送錯了?!?/br> 經理微笑道:“這份雪梨燕窩川貝羹清肺止咳,是傅先生吩咐送給沈小姐的?!?/br> 鐘辭樹眼眸頓住,然后緩緩抬起。 坐在窗邊的男人面容冷矜,淡淡地投來一眼,有股與生俱來的從容優渥。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另外——傅先生想請您過去聊兩句?!苯浝碚f得很客氣。 鐘辭樹垂眸,想了想,然后點開手機自帶的錄音。 他擦了擦嘴,站起來,干凈富有少年感的白襯衣在陽光下發亮。 “好啊?!?/br> …… “傅先生這次不會是又要跟我搶人吧?”鐘辭樹剛一落座,便率先發問。 他語氣不重,卻很敢問。 經理一臉尷尬:這是誤入了什么修羅場奪愛狗血劇情? 他趕忙離得遠遠的,不敢聽老總的隱私。 傅柏凜的確沒把鐘辭樹放在眼里。 他看過何磊查好的資料,就和那天酒吧里別人說的差不多,他跟過周詩文也是事實。 這種事其實稀松平常,至于深層次的原因,到底是為錢還是為情,這他懶得過問。 傅柏凜只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 一月份的倫敦,氣溫零下,那天還下著雨。 傅柏凜坐在車內。 沈棠初從學校的方向朝家里走,鐘辭樹走在身邊,表情冷漠。 路上很安靜。 沈棠初很努力的和他聊天,說笑話逗他開心,那么冷,還把手伸出來沖他做鬼臉。 眼睛明亮,像是無辜的小鹿。 又軟又乖。 鐘辭樹全程只對她說了一句話。 “別跟著我?!?/br> 他跳下水救回來的小姑娘,不是為了給別人欺負的。 傅柏凜看了眼何磊,后者當即拿出支票本,他懶得廢話,單刀直入地問:“說吧,想要多少錢?!?/br> 鐘辭樹緩緩抬起眸,非常平靜,沒有半分受到侮辱,或是生氣的表情。 他只是勾唇,笑了一下。 “傅先生打算用這錢買什么?” 傅柏凜靠向后,兩條長腿交疊,陽光襯著他利落緊繃的下頜線,反而更添冷感,“買你離開沈棠初,從此不在她面前出現?!?/br> “傅先生是吃醋了嗎?還是出于男人無聊的占有欲?可據我所知,當初是你主動放走她的?!?/br> 傅柏凜目光一頓,眼中一片陰郁:“這與你無關。開價,趁我還沒改變主意?!?/br> 鐘辭樹輕笑出聲,垂眸,狀若無意地撥開袖口,露出一支價值不菲的腕表。 他淡淡道:“這一只是沈小姐買給我的,她很大方,還會給我買房買車,將我捧紅,我要什么她就會給我買什么?!?/br> 傅柏凜面無表情:“所以呢?” “所以,我想要的,她都會給我的,除此之外還有她純粹的愛情,”鐘辭樹揚起漂亮的眉眼,有種溫和卻刺眼的鋒芒,“我不會離開她,除非,你親自把她搶回去?!?/br> 氣氛驟然緊張,空氣中仿佛拉開一條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撕開當下的平靜。 傅柏凜幽深的眸中終于出現一絲波瀾。 他雙手交握,輕輕撫著手上的傷痕,那是只頑皮的野貓抓出來的,好得差不多了,還剩個淡淡的痕跡。 他傾身向前,勾起一絲冷戾的笑:“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忽然腳步聲接近,伴隨著女孩急促的呼吸。 “你們在說什么?” 沈棠初站在鐘辭樹面前,盯著傅柏凜,目光有些警惕,仿佛他會傷害到鐘辭樹一樣。 她簡直無語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