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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到,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對男人發出了怎樣的邀請。 這一下反而喚回了他的理智。 傅柏凜緩緩直起身子。 雖然閉著眼,可身上那股懾人的壓迫感在遠離。 脖頸間guntang的呼吸也感覺不到了。 沈棠初睜開眼。 天空透出熹微的光,干凈的灰藍色,可那抹光透不進傅柏凜眼里,他的目光沉默而深長,居高臨下,帶著些審視。 那只鮮嫩的漿果仿佛被咬破,紅得有點可憐兮兮。 沈棠初躲了躲他的目光,心慌得像是要跳出來。 這時,傅柏凜忽然說:“抱歉,冒犯了?!?/br> 沈棠初抿著唇,卻是搖了搖頭,頓了會兒,仿佛鼓足勇氣,她才開口:“其實我……” 她的表白幾乎要用盡勇氣,然而傅柏凜并不在乎。 他只是平平淡淡地問了句:“有喜歡的男人嗎?” 海島溫潤的氣候,常年保持二十攝氏度,可她忽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是從這一刻,沈棠初真正開始灰心。 她甚至很氣,咬著唇直發抖,眼里的光在失望中一點點碎裂。 怎么會有人,在剛剛與人親密過后,就問出這種話? 當她是什么人? 心臟發麻。 仿佛是胸腔被掠走太多空氣,一時緩不過來,她感覺到比在水下更窒息的沉悶。 沈棠初忍耐著,安靜到連呼吸都沉默,她在等他一個解釋。 哪怕是一個試圖掩飾的目光也好。 可他沒有。 傅柏凜只是坐回床邊,將煙灰缸拖過來磕了磕,那截煙灰原來已經蓄了老長,被他的手指輕點一下,就倉皇地墜地而下,一發不可收拾。 她擔心害怕的事,與他而言,一切都盡在把控中。 這人從來都沒有失控的時候。 他的眼型是狹長的,褶皺不深卻恰到好處,薄薄一層,平添禁欲感,看人的時候總隔著萬千山水。 他沒有解釋,眼里甚至沒有歉意。 只是若無其事般幫她蓋上被子。 沈棠初喉嚨發緊,眼眶一層層漫上熱氣,她背過身,用盡力氣將眼淚壓回去,再將浴袍腰帶系緊。 腦子一團亂麻。 茫然幾許,天真快亮了,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一張口,竟沙啞到她自己都嚇一跳,顯得分外慘淡:“你為什么跟我訂婚呢?” 這話問得太直白,都有些難堪了。 她卻感覺不到,都已經站在懸崖邊上,顧不得那點細枝末節的體面。 傅柏凜這時皺了皺眉,看了眼女孩兒嬌小的背影,然后熄滅了煙,忽然扯出一絲淡笑:“你以為我真那么無聊,會去為難一個小經理?” 沈棠初靜靜聽著。 他講得若無其事,“這家高端酒店品牌的老板是個英國人,傅氏從兩個月前開始跟他談收購,51%的股份,他很固執,一直沒談攏。你覺得,今晚這件事,適不適合拿來做點文章?” 即使是她也明白,生意場上可鉆的空子太多了。 那甚至算不上犯規,因為有些規矩自成一派。 只是…… “傅柏凜,你一定要把自己講得這么無情嗎?” 溫軟的聲音帶著啞。 陽光升起來,卻無聲地彌漫著冷意,她一開口,仿佛就要呵氣成冰。 傅柏凜冷酷得坦蕩。 他低眉,深邃的眼眸沾染倦意,用沉默來回答她。 沈棠初一直都覺得,沉默其實是比任何語言都有力的回應。 一個字都不用說,就能在兩個人之間劃上條分隔線,輕飄飄地,讓她知道,即使身處一個房間里,剛才被捏著下巴親吻過。 他們仍然不在一邊。 沈棠初撐著手臂坐起來。 她可能是餓了,胃有些不舒服,手抵著輕輕揉了揉。 這時她想起轉機時見到的一幕。 沈棠初說:“傅姚找我道歉了,她以為是我告狀,說你要送她去英國?!?/br> 但顯然不是。 她自嘲地勾起笑,她沒有告狀,他更不會那么在意她。 傅柏凜輕輕頷首:“與你無關,是她不安分,送她出去免得出丑?!?/br> 沈棠初意識到什么,眼波望向他,“你是不是知道周詩文和她老公的事?” 北城這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傅柏凜背著光,面容有些模糊,被一片暖意襯托出幾分懶怠,他語氣冷淡:“略有耳聞?!?/br> 她的表情已經開始繃不住。 太陽升起來,她該離開了。 總不能等人撕破臉面對她下逐客令。 沈棠初走到門口,剛握上門把手,他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后傳來。 “二十三歲,你還小,確定要嫁給我?” 然后是打火機的聲音。 他輕吐出煙,“現在后悔還來得及?!?/br> 第12章 取消婚約,謝謝 沈棠初回房間,倒在床上一覺睡過去,沒做夢,醒來后才發現自己昏昏懨懨,竟然連酒店的拖鞋都還在腳上。 她也沒蓋被子,房間的恒溫中控再怎么平衡溫度,睡醒還是覺得鼻塞。 手機里有幾條新消息,學校的家里的,梁盼他們那邊玩了一夜估計都癱了,安靜得很。 沈棠初重新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精神好歹是清醒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