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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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海市局的各警員都身穿警服,在公安局大院里調整集合。 昨晚各領導已經給各部門布置好任務,這次案件重大,H省廳、河海市局以及潞城市局聯合作戰。上級已經下了命令行動勢必要成功,利劍刺喉對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這次行動谷欲生任總指揮,鄧寬及潞城市局局長胡海勝擔任行動督察員,秦正賢和唐國棟被臨時授命行動隊長,奉命前往一線以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 待所有人檢查好武器整裝待發,谷欲生站在高臺階上講話:各位,牢記自己的任務,以完成使命為基礎,保證自身安全為前提,圓滿漂亮地完成這次任務。我代表我們H省廳姚廳長、潘副廳以及S省王廳預祝各位不辱使命安全歸來! 收到!底下是整齊有力的回應。 之后,二十多輛警車呼嘯駛出停車點,分批四散前往各自負責的行動點。 與此同時。 許臨一大早就起床,吃了個早飯的功夫韓麒和他的手下已經準備妥當。 這次上山他們準備了三輛車,按韓麒的意思,是要許臨、阿興還有他一人一輛,三人并不坐同一輛車,而是分批上山。 對于分批上山的決定,許臨沒有過多質疑,畢竟這次上山困難重重,韓麒謹慎小心些也是應該的。 許臨走到其中一輛車子前,司機正蹲在地上給車裝新的輪胎,許臨蹲了下去問:怎么要換輪胎? 司機看了他一眼,擦了把額頭的汗回答得很隨意:沒事,車子開久了輪胎有磨損。這次上山至關重要,可不能因為我這破輪胎壞了事。 許臨點了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司機熟悉的換胎動作,而后站了起來往屋里去了。 他進屋時韓麒剛好準備出來,看到他后韓麒特意把他叫到了身邊,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美國P85式手/槍塞到許臨手里,并給他配備了十發九毫米子彈。 許臨橫眉盯著韓麒,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韓麒表情嚴肅,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許臨失憶后第一次見他時的清冷,拒人于千里說:這次交易風險極大,你留著這把槍防身。 許臨玩味似的把弄著槍,笑回:如果能保護你就更好了。 韓麒一笑,很快又收了笑意,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上山時間是八點,七點時韓麒的手下都準備妥當上了車,阿興也坐到了第一輛車上。 許臨的目光跟著韓麒的身影走,遲遲沒有上車的意思,司機催促他:許哥,快上車了。 好,許臨回,目光卻還是盯著韓麒的身影。 韓麒回頭去看他,揚起笑意對他說:快上車吧。 許臨點頭,囑咐他道:你凡事小心。 韓麒沖他點頭,阿興坐的那輛車早已駛出,許臨坐上車后司機也啟動了車子往外開。 隨著距離逐漸拉遠,許臨回頭透過貼了厚重玻璃膜的車窗念念不舍地想再多看那個人一眼。 韓麒一個人站在最后那輛車前,高挑的身體迎風而立。 他目送著許臨這輛車離開,而后轉身上車跟司機說:我們走。 許臨那輛車上除了他和司機,還有兩個韓麒的手下,出發的路上他試圖想通過手機跟秦正賢聯系,可是身邊還坐著兩個保鏢不好實施行動。 他靠在椅背上表情沉著冷靜,閉目養神思索著警方那邊到底有沒有得到準確消息,如果有一切好說,如果沒有單憑他的力量是沒辦法阻止這場毒品交易的。 說是阻止交易其實也并不是那么回事,許臨想做的還有對韓麒的試探。 他是警察,韓麒是毒販,許臨篤定失憶之后發現自己跟韓麒的感情是真實情況??捎质菫槭裁?,一個緝毒警察跟毒販會走到一起? 而且韓麒對他的感情從一開始就無比強烈,這個他心里一清二楚。 愛情荷爾蒙這種東西就像是磁鐵,正負兩極相互吸引。 換句話說,都是成年人,感情這東西成年人心里有數。 他們相愛是事實,可是韓麒曾經提及他的父親心生怒恨,可能正是因為他對自己父親的仇恨才致使他走上今天這一步 許臨蹙眉睜眼,覺得韓麒的事情不能就這么任憑不管。 他開始暗想對策。 身邊兩名保鏢坐得筆直,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路況。 許臨百無聊賴地去看窗外,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排排無邊無際的楓葉林,秋季楓葉被染得極紅最終落葉歸土。 許臨眉心一跳,當即意識到這不是去雞鳴山的路。 車子在省道上飛快行駛,車輪軋過落在公路上的紅楓葉,碾出了汁水 許臨留意著兩側鋪滿山石的道路,頓時恍然這是去萬窟山的路,而萬窟山正是與雞鳴山相鄰。 早在那天發現韓麒在雞鳴山的秘密后,許臨潛入房間查看了貨,后來撤離時為了安全起見,他特意繞道萬窟山才返回潞城。 正想著,車輪胎似乎軋到一塊比較堅硬無比碎石,整個車身劇烈顛簸了一下而后才回到勻速。 許臨皺起了眉頭,難怪出發前司機要換輪胎,萬窟山山路陡峭險峻,山路上碎石居多。怕是之前他們已經跟隨韓麒來萬窟山踩過點,才需要換掉磨損的輪胎 許臨一番盤算,忽然又意識到跟阿興、韓麒分開上山,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莫非真正的交易地點不在雞鳴山而是在萬窟山? 之前放出來的消息只是韓麒聲東擊西混淆視聽? 不好。 許臨暗想:如果警方現在已經在雞鳴山部署了警力,豈不是撲了空? 許臨心思一動,頓時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地叫起來。 兩個保鏢相視而看頓時摸不著頭腦,坐在他右邊的保鏢關切地問:許哥,你怎么了? 許臨齜牙咧嘴起來,面部猙獰得厲害說:我肚子疼,能讓我下去方便一下嗎?特別急! 保鏢一看許臨疼得都冒了冷汗了,頓時跟司機喊話:快停一下,讓許哥就地方便。 下了車,許臨手捂肚子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保鏢作勢要跟他往旁邊的林子里鉆。 許臨一愣質問:你干嘛?我拉肚子你也要跟著? 那保鏢畢恭畢敬回:許哥,我奉了麒哥的命令保護你,得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保護?許臨嗤鼻想:不這么簡單吧? 想歸想,許臨還是扯著笑意回:行,跟著就跟著吧。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往林子里走 許臨隨意找了個地開始脫褲子,那保鏢一看頓時識相地轉臉避開。 許臨停了動作說:哥你手機借我玩玩,我的手機欠費沒網。 保鏢: 保鏢問:您肚子不疼了? 意思是你肚子都疼成那樣了還有心思上網? 許臨爽朗一笑,拉上褲子拉鏈就往保鏢那走,他邊走邊說:這年頭誰上廁所不得玩個手機?沒有手機的上廁所根本沒靈魂! 保鏢聽得嘴角一陣抽搐,還沒反應過來許臨已經走到他面前順走了他的手機。 保鏢: 知道許臨對老板意味著什么,保鏢敢怒不敢言。 許臨好容易回到剛剛找好的坑前準備解褲子,轉臉又跟保鏢說:大哥,你再離遠點,有味兒 保鏢: 保鏢有點像董力那票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很聽話地往前走了一段,最后還聰明地抬手捏住了鼻子。 許臨邪魅一笑,很是滿意。 而后他開始拿保鏢的手機給秦正賢發短信,他極快地編輯好內容:雞鳴山可能是個幌子,意在萬窟山!今日早八點!萬窟山!許臨。 短信發出后,許臨點擊了刪除,把這條短信刪得干干凈凈。 ☆、第 61 章 秦正賢收到來自許臨的短信時,正在雞鳴山腳下的臨時指揮部跟唐國棟討論疑點。他們手握林州警方傳來的機密文件,正討論往各點部署警力。 怎么會? 收到許臨的消息,秦正賢擰著眉頭立即前往指揮車上跟谷欲生報告情況。 谷欲生當即下令撥出部分警力往萬窟山去。 與此同時,阿興那輛車跟韓麒的車成功匯合,兩輛車沿著山路往萬窟山上去。 阿興給韓麒撥了電話過去。 耗子那邊來信,他們已經從西邊進山,差不多十分鐘就能到萬窟山交易點。 嗯,韓麒揉著眉心回:通知我們的人速戰速決,警察隨時可能會過來。 好,阿興一頓又說:許臨那邊你決心放他回去了? 韓麒沉默片刻,才回道:以前是我錯了,這次河海市局的人過來一定會帶他走的。 鐘醫生那邊? 放心,鐘叔已經做好萬全準備,隨時都能撤離。 那就好,阿興說:我們準備吧,萬窟山馬上就到了。 好,韓麒回。 掛掉電話后,韓麒偏頭看向車窗外,萬窟山上的楓葉林被包裹在群山之間顯得尤為突出,楓葉紅橙相映像是濃郁血色,那抹紅在群山翠綠的枝葉對比下,像是群山的心臟,支撐著大地的跳動脈搏。 遠處已經能看到萬窟山的交易點了,韓麒回過神拿出了放在車座底下的一把槍,仔細擦拭過后,他扳動保險,將子彈一一上膛。 萬窟山上的廢棄石頭廠,韓麒的手下二十多人正把幾箱貨挪下車。 其中十幾人正持槍在繞著石頭廠巡邏,隨時準備迎接韓麒和交易方的到來。 石頭廠西邊的幾人巡邏間,領頭的阿杰耳聽六路,察覺到了近處車輪與石子摩擦的聲音。 阿杰當即揮手示意部下:他們來了,準備吧。 幾人紛紛跑到空地四散巡邏,轉眼間三輛黑色越野車從山間駛入石頭廠里,車尾卷起的石灰粉起了一層又一層。 三輛越野車穩穩停下,阿杰用手煽動著面前漂浮的粉末持槍走上前,越野車上下來十幾號身穿黑色便衣的打手。 在他們的持槍擁護下,從中間那輛車上下來一人,他魁梧兇悍的身體成了矚目焦點。 這人戴著茶色墨鏡穿著黑色西服,擦得锃亮的皮鞋踩著石子往阿杰那邊去。 阿杰迎上去沖他友好鞠躬道:步老板,一路辛苦。 這人就是耗子步道明。 步道明摘了墨鏡,額頭上一道極長的傷疤觸目驚心,他的眼睛里透出狡黠的笑意問阿杰:韓麒呢?他還沒到? 阿杰回以微笑:我們老大的意思是您可以先驗貨,他隨后就到。 好啊,步道明嘴角滲著詭譎的笑示意身后的手下:明爵,你去驗。 是,明爵個子極高,他沖步道明頷首欠身而后跟著阿杰往貨車那邊走。 兩人來到貨車前,之前幾個小弟已經搬了幾箱貨下車,阿杰沖他們示意,當即去了兩人拔刀撬開了兩個箱子。 明爵走到其中一個箱子前拿出一袋貨捻了些粉末在手上,而后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隨后又驗了另外一個箱子的貨。 片刻后他回身沖遠處的步道明點頭示意,步道明眨了眨眼重新戴上墨鏡。 我們老板要的那批美金呢?明爵看向身側的阿杰說。 阿杰挑著笑回:不急,我們老大到了美金自然到。 阿杰這樣一說,明爵便明白了。他當即喚了手下兩人過來,把箱子搬上貨車。 明爵則是坐到了卡車駕駛室,親自護送這車貨從西邊原路回撤。 如果順利,他們將開著貨車到邊境碼頭,卸貨裝船走水路往緬甸去。 可是不巧,貨車在調頭往西邊山路撤時幾輛無牌照的越野車堵住了去路。 一共四輛越野車并排停在窄小的山路,生生擋住了去路。 揚起的巨大灰塵中,明爵變了臉色,透過前車玻璃看到了二十多號從越野車上下來。 明爵穩坐不亂,從腰間拿出了一把沖/鋒/槍,咔咔變換保險槍彈上膛 阿杰面色驟變,頓時也拔出了槍,跟幾個持槍的手下一同沖了上去。 隨風消散的灰塵中,慢慢映出了好幾道身影。 其中一個領頭人腳踩長靴,迎著風用手散了灰塵呸呸唾了一下。 看到那人步道明瞇著眼斜視道:你來得有些遲了,本。 本杰明隔著十多米遠對上步道明的眼神,泰然自若道:不早不晚,剛剛好。 本杰明掃視全場,而后挑著斜笑沖阿杰說:韓麒呢,他躲了我這么久怕不是不敢見我? 本杰明那笑著實詭異,中美混血的臉龐霸道猙狂,碧綠的眼球狡黠轉動,像極了兇殘猛獸。 誰說他不敢見你?一聲有力堅毅的反駁聲自眾人身后傳來。 阿杰回頭,一眼便看到了阿興邁著長腿從東邊的山坡走來,他身后是沉著臉冷靜的韓麒。 麒哥興哥,阿杰因為阿興和韓麒的到來頓時底氣十足,沉著地迎著他們二人上前。 阿興走到阿杰身旁,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的本杰明挑釁說:本杰明,阿父難道沒教過你尊師敬長? 阿父,即邵文。 本杰明抬著下頜打量著阿興,冷峻回笑:阿父教沒教過,難道你不清楚? 本杰明又說:杜文興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像只落魄的野狗跪舔在阿父膝下 阿興怒目相向,死死盯著本杰明的脖頸。 如果可以,他隨時都能忍不住沖上去給那脆弱的脖頸劃上一刀。 阿興,韓麒走到阿興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回臉去看步道明說:步老板,既然貨已到手,此時不走難道還要在這里等警察來? 步道明眼眸寒意深了幾分,他的手下明爵一直坐在貨車駕駛室觀望。韓麒一開口明爵當即反應過來,重新啟動貨車后退往東邊山路開,一路揚塵離山而去。 本杰明身后的十幾號手下頓時拔槍直指眾人,韓麒和步道明的手下也不甘示弱,同時拔槍而起,跟本杰明的勢力對峙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