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作者:川瀾)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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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時予身體往后靠,沈禾檸手還勾著他,自然而然被帶動起來,撲到他身上。 他低頭看她,溫文爾雅說:“這算什么秘密,我知道?!?/br> 男人語氣平穩,那個昨天一整夜被她謊話折磨的人仿佛根本不是他。 沈禾檸不理解:“知道?!為什么?” “因為昨晚……” 薄時予抬了抬被她咬破的唇邊,視線從她眉眼到嘴唇,緩慢地一寸寸描摹。 “你緊張,生澀,咬了我?!?/br> 第16章 16. 追我 沈禾檸聽著薄時予對自己初吻評價的幾個詞, 耳根guntang,再近距離瞄過他唇角的那塊小傷口,不突兀, 一抹暗紅,反而顯出異樣的旖旎。 像站在云端的無欲神靈被她親手扯入紅塵破了戒, 或者白玉上涂了一點鮮血,有種讓人呼吸發緊的禁忌感。 沈禾檸看得入神, 不自覺離他只剩半截小臂的距離, 再往前貼貼就能清醒地親吻上, 昨夜記憶跟著浮現, 她體溫暗暗升高,嘴唇不自覺張開了一點,汲取更多的氧氣。 她凝視薄時予的眼睛, 恍惚察覺到他目光落在她嘴唇上, 只是短暫的一瞬就平緩移開,像是她的錯覺。 再對視的時候,他眼里更顯得深暗幽沉,探不到情緒,沈禾檸拖著語調輕聲說:“既然我親得這么差,戀愛的其他方面肯定也不能及格,如果不提高段位, 以后難免被人騙,連你妹也要搭進去, 所以……薄老師教我吧?!?/br> 她心口突突地跳, 唯恐主副人格的理由太假,他仔細想想就會懷疑她,直接拆穿拒絕。 漫長的幾十秒之后, 薄時予終于把她往后推了推,手按在她肩上,看似力量收斂,實際她被他控制著,一動也不能動。 “比起我的學生,你更適合做個患者,”薄時予手指在她長發上緩慢地劃過,指尖若即若離點著她的頭,碰在她皮膚上,每一下觸摸都讓她后脊一陣陣泛起微麻,“至少要建個病例?!?/br> 醫生患者什么的好像更讓人熱血沸騰,沈禾檸雀躍地用力握拳,知道他接受了。 男人聲線清冷,晦暗地睨著她:“姓名?!?/br> “沈——”沈禾檸反射性擠出兩個字,“禾苗?!?/br> 沈禾苗,要不要這么敷衍。 他狹長眼尾很淡地勾起一絲笑意:“年齡?!?/br> “四舍五入馬上二十歲!” 他繼續垂眸審視她:“什么時候發病的?!?/br> 沈禾檸還坐在薄時予腿上,雙手緊抓著他的輪椅扶手,生怕被趕下去,她聽到這個問題,本能地停了一會兒,那些擺在臉上的歡喜被無形沖淡。 她細細的手指互相攪了一下,再抬起頭,一晃而逝的脆弱消失,是屬于第二人格沈禾苗的放縱囂張:“具體記不清了,左右不過是沈禾檸跟你分開的那幾年,她跟她媽過得不好,天天爬樹到最頂上,明知看不見也特別蠢地張望你?!?/br> “我看她太弱了,沒有哥的保護就好像個小木偶一樣,”她挑著眉,笑得鮮活明媚,“我才好心出現,救她于水火,免得她一個十五六的小丫頭受人欺負,她心善心軟,可我跟她不一樣,誰惹我我就報復誰,我想要什么,我就一定去爭,不想要的也說扔就能扔得下?!?/br> 沈禾檸經常覺得,她的身體里確實存在著一個“沈禾苗”的。 當年離開薄時予以后,再也沒人會心疼她護佑她,風雨孤獨,坎坷閑話,一切天翻地覆的改變都要去面對,她做不成被他呵護的小禾苗了,必須在那么多個偷偷痛哭的夜里快速長大。 長大到成了一個敢褻瀆哥哥的反骨,不害臊的夢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可等到真正面對他,卻只敢用這樣的方式。 沈禾檸彎眉笑笑,少女的輪廓在晨光里被蒙上淡金色薄紗,純美甜稚,又毫無保留地流露出軟媚,讓人不忍呼吸太重,如同面對館藏里最不舍得隨便示人的昂貴油畫。 薄時予心口被磨鈍的刀子切割著,手壓到沈禾檸的眼角邊,把她那些不自覺溢出來的水痕重重抹掉。 檸檸被親生母親帶走,痛哭成長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右腿面目全非。 她被帶走的那天,一無所知從他的病房門前經過,他甚至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小姑娘蒼白的一張小臉,而她根本不知道他在里面,以為那個狠心絕情的哥哥,因為一句“小叔叔”動了怒,再也不愿意和她見面。 那個陰天的午后,他跟她相隔不過十幾米,卻擦肩而過,形同永別。 沈禾檸歪頭笑著問:“薄醫生,我還有什么是需要登記的?教學和治療可以正式開始了嗎?” 她說完,又肆無忌憚地探過身體,忍著劇烈心跳,若有若無輕輕摩擦他的唇邊。 薄時予五指抵在她脖頸上,喉結不自覺往下壓了一瞬,明晰的下頜線有些繃緊,眉眼間卻是不露破綻的端方自持。 他低聲說:“期限三個月?!?/br> “三個月……”沈禾檸胸中有什么在被勒緊,“我應該做什么?!?/br> 薄時予目光沉沉,語氣卻輕緩,讓她分不清有情還是戲謔:“不是想學么?那就追我?!?/br> “追不到,算我教導無方,醫術欠缺,”他略略俯身,眼簾垂低,將沈禾檸向后扣,黑瞳就這樣波瀾不驚地看她,“你自己趁早退學,或者等我來給你宣告死訊?!?/br> 怎么可能追到,沒有那一天。 一場小女孩心血來潮,追求刺激的游戲,她來玩,度他會掌握。 - 薄時予時間有限,留一個早晨給沈禾檸已經是奢侈,江原早在院外等著,滿臉漲紅,搓著手不敢往里進,余光瞄到周姨還沒收拾好的碎眼鏡和半瓶酒,就知道怕是要翻天了。 沈禾檸也不能待在家,上午要回學校正常上課練基本功,以及近期最主要的任務,熟練電影里的那一段飛天獨舞。 導演方面也有了消息,通過校方告知她最近幾天就要去片場試妝加試鏡頭,開拍迫在眉睫,能給她練習的余地非常少。 薄時予離開家時換了套深灰的西裝,剪裁極好,勾著他寬肩腰線,在準備上車的動作時更晃眼,再配上那副禍水五官和淺銀邊鏡框,全都在往沈禾檸最入迷的點上狠踩。 她看到江原去扶薄時予,他眉間蹙著,斂唇低眸,絕不顯得脆弱,可又因為腿的不便添了某種強勢沉凜的破碎感。 這個人……不再是懸于宇宙的流星,她抱過吻過了,今天開始就可以對他明目張膽。 沈禾檸忍不住朝薄時予跑過去,趁江原轉身的功夫,一把摟住他的腰,仰著臉笑:“薄先生,先感受一下追求者的熱情?!?/br> 江原在旁邊差點仰面昏倒,瞳孔里十級地震。 薄時予平靜撥開沈禾檸,低頭淡淡看她:“我第一件事就應該教你尊師重道?!?/br> 沈禾檸被安排了另外的車回舞蹈學院,她肺腑簡直燒起來,滿心的話無處傾訴,首先想到秦眠,翻手機才看見昨夜秦眠打了那么多電話沒接到,未讀微信也攢了一長排。 她快速看完微信內容,眼里亮色灼灼,先給秦眠報了平安,接著回復:“我對他不是執念或者不甘心什么的,就是單純的喜歡,之前跟你說那些只是被他冷落的氣話嘛,怎么能信?!?/br> 沈禾檸向前翻,看到三四天前深夜最難過時候的聊天記錄,當時是發泄委屈,現在看來句句都在戳心。 她抿著紅唇,把那幾段話逐條刪掉,就像從來不曾說過,也不會有人看見。 舞蹈學院在迎新晚會后就全部走入正軌,日常上課休息的時間點也卡得很嚴,加上這兩天有中央級的檢查團來校,于是校方臨時下了通知,三天內不允許外宿,只要有宿舍的,必須回到自己房間。 沈禾檸似箭的歸心硬生生被攔住,她倒是可以闖出去,相信陳院長也會愿意給她行這個方便,但她不能為了這樣的事隨便濫用與薄時予有關的特權。 更何況……某位工作狂只是勉強答應讓她追而已,今天應該也不會回家。 沈禾檸嘆氣,背上小包直接去了練功房,跟劇組安排過來的舞蹈老師專心扒動作,手機在包里放著,心里惦念也沒空過去看上一眼。 直到深夜整個宿舍區都快休息,她才忙完回去,筋骨拉伸得酸疼,本想給哥哥打個電話,想到他最近經常深夜上手術臺,也就忍住了沒搗亂,貼心給他發了“晚安”兩個字,抱著被子睡過去。 同一時間,薄時予從克瑞醫療總部辦公區離開,回到城南公館,臨近家門前調整好呼吸的頻率,確認自己身上也沒有下午手術的血腥氣殘留。 然而等車開入大門,他抬眼看向樓上,只有一片漆黑。 江原冒汗了。 臥槽這什么情況,沈姑娘又夜不歸宿?!他時哥爭分奪秒把工作往一塊兒趕,面上不露什么聲色,可他又不是傻子,看看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江原趕緊暗地里去問,沒一會兒就得到答復,立即回頭說:“時哥,舞蹈學院有檢查團過來,暫時限制離校了,沈姑娘住宿舍?!?/br> 薄時予沉默靠向椅背,微微合上眼,睫毛在眼瞼下遮出暗影,他習慣性按住腕上的白玉,低淡笑了聲。 他不應該回來。 她倒灑脫,到哪都是家,不需要跟他知會。 會玩兒的小狐貍天生把人抓在股掌。 舞蹈學院連續限行三天,沈禾檸白天偶爾能出去,但薄時予基本都在手術室,不然就是主持會診,至于克瑞醫療,連大門朝哪邊開她都還不知道,說去找他基本不可能。 沈禾檸總算等到學校解禁,當天中午就得到確切通知,下午要去片場跟導演見面,除了拍攝團隊之外,還要跟配合的男伴舞盡快熟悉起來。 雖然是獨舞,但中間還是穿插了幾段很小的配合,有男伴舞把她托舉起來的動作,在古典舞里并不少見,算不上什么特別。 這次舞蹈機會是薄時予為她保下來的,她廢寢忘食拼命去練習,就是為了不丟他的臉。 沈禾檸跟著古典舞系的輔導員提前到達片場,要跟她配合的男舞者很年輕英俊,看到她就笑了,私下悄悄問:“你怕不怕癢?!?/br> 沈禾檸知道他的意思,托舉動作難免會碰到癢處,搞不好就要重拍。 她盡量忍住不失態,但在男舞者的手試探搭在她腰間時,兩個人鏡頭反應都很青澀,還是不約而同笑場。 有場務拍了幾張現場照,畫面里兩個年少同齡的優秀舞者格外驚艷,接著這些照片幾經輾轉,很快就到了薄時予的手機上。 他的右腿剛處理過,藥味苦澀濃重,骨科的老專家們仍舊在鍥而不舍地給他提出各種新的治療方案,然而最后都在指向一個結局。 薄時予緩緩翻了幾張圖,平靜關掉手機,仿佛只是看到再普通不過的新聞,淡笑:“出息?!?/br> 沈禾檸在片場試完了大部分的主要鏡頭,傍晚天色隱隱欲黑時,導演站起來帶頭給她鼓掌,滿意地暫時給了假,許她去吃飯休息,晚上要繼續跟進度。 男舞者在旁邊一直守著看,眼里都是膜拜,追上來要請她吃晚飯。 沈禾檸沒那個心思,第一時間拿到手機,想給薄時予打電話,這些天行程太趕了,她完全沒有對他發揮的余地,連他的面都見不到,更別提其他的。 三個月一到,她的薄老師就要把她開除了。 沈禾檸心急,緊幾步避開人潮,身上的衣裙來不及換,色彩濃麗的飄帶跟著她揚起來。 她轉入化妝后勤的樓里,想找間沒人打擾的空房,然而在路過一扇虛掩的門時,她手臂猝然被人攥住,跌進門里。 門應聲關閉,不等沈禾檸驚呼,她就不受控制地向后靠,脊背抵在冰涼的門板上。 一門之隔,外面人潮喧鬧,不斷有腳步聲經過,交談說笑如在耳邊,而門的里面,燈都沒有打開,只有窗外透進來的一片殘余夕陽,陰郁且濃稠,包裹著面前男人修長的身形。 沈禾檸心臟凝滯了幾秒,轟然開始放大,要從喉嚨里跳出。 “很忙?”他離她并不近,嗓音像冰涼的海水,漫過她全身。 沈禾檸呼吸急促,嗓子里的水分漸漸干涸,她忽然上前,踮起腳攀住他脖頸,吞咽著輕輕叫:“哥哥?!?/br> 薄時予低低地笑,笑聲不等她聽清就融在空氣里,剩下一捧碎冰:“上課逃學,擅自離院,不管是學生還是患者,都應該受罰?!?/br> 沈禾檸穿的是抹胸長裙,白皙肩膀露在外面,他握住,向后推,讓她再次靠向門板,乖乖站好。 他后退一步,放下拐杖,坐在輪椅上,一絲不茍的西裝敞開了衣扣,襯衫也沒有扣到最頂,觀音像一臉慈悲,不疾不徐隨著他晃動,在扶手上偶爾碰撞,發出讓人口干舌燥的輕響聲。 窗外夕陽昳麗,照著他側臉,仍然是惑亂人心的相貌。 薄時予看著沈禾檸,漆黑眼瞳滲不進光,手指間隨意繞著她腰上垂落下來的飄帶,蒼白和桃色極具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