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縛 第98節
季央柔柔點頭,她見秦氏似乎有事對裴知衍說,就讓螢枝先陪自己回了蕭篁閣。 裴知衍看著季央走遠,才收回目光問道:“母親有何事與兒子說?!?/br> 秦氏正色道:“我看你之后就睡西次間,央央生產之前就不要與她同睡了?!?/br> 裴知衍嘴里含了口茶不上不上的,好不容易咽下才道:“母親放心,我不會沒分寸的?!彼W該u頭發笑,沒分寸的可不是他。 秦氏不跟他貧,“總之什么也沒我的寶貝乖孫重要,你一會兒就去搬了?!?/br> 裴知衍也不松口,“央央離不得我,而且她夜里踢被,母親想讓她隔三差五的著涼受寒?” “著涼可不行?!鼻厥蠙嗪饬艘幌碌溃骸澳蔷驮诜恐性俅顐€床,我會讓丫鬟盯著你的,你就睡邊上,夜里呢給她蓋個被子,渴了就給她倒茶?!?/br> 裴知衍見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壓了壓眉心,無奈笑道:“您可真是一點沒把我當親兒子啊?!?/br> 秦氏斜眼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訴苦,吩咐了柳葶去辦。 “對了?!鼻厥闲πΦ溃骸斑€有一件喜事?!?/br> 裴知衍亦笑問:“什么喜事?” 秦氏道:“月前你剛走沒多久,你姨母也診出有了身孕,圣上龍顏大悅,往太傅府賜了不少東西?!?/br> 裴知衍臉上的笑斂了斂,是啊,算起來上輩子姨母也是在這時候有了身孕,也正是姨母后來因為誕下了九皇子,承景帝才對定北侯府起了殺伐之心,為的就是防止他們扶持小皇子上位,把持朝政。 裴知衍垂下眸沉思許久,才起身離開。 第76章 薨逝 月影高懸, 蕭篁閣里正屋的燈還亮著。 季央往床里側挪了挪身子,手掌輕柔拍在身側空出來的位置。 裴知衍坐在靠窗的羅漢床上,彎眼一笑, “央央要我過去?” 秦氏怕搭床動靜太大,吵著季央, 干脆讓他就睡在羅漢床上。 他堂堂世子爺被當了下人來使了,裴知衍自然是不能老實聽安排的, 不過他更想看小姑娘軟聲纏磨他的模樣, 就起了逗她的興致。 他一本正經的拒絕, “母親說得也對, 我們睡在一處會吵著你休息?!?/br> “不會?!奔狙胍呀洆沃碜幼似饋?,怕他真不過來,柔柔道:“你在我才睡的踏實?!?/br> 裴知衍被她這話哄的, 沒有猶豫就走了過去。 錦被才剛半掀開, 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裴知衍還想著秦氏怎么也不能盯那么緊,便聽見高義急切的聲音,“世子爺,屬下有要事求見?!?/br> 高義輕易不會進內院,裴知衍皺了皺眉,拿過椸架上的衣袍披上,回身對季央道:“央央先睡?!?/br>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 才掀了門簾走到外間。 季央心中不安起來,深夜來報, 能是什么事。 裴知衍拉開門, 見高義神色凝重,沉聲問道:“何事?” “徐公公從宮中趕來……”高義附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回話。 他還未說完,裴知衍眉目已然冷峻下來, 闊步往外走去,“備馬?!?/br> 東宮內,燈火通明。 太子中毒性命垂危,承景帝連夜召來三司與內閣官員。 太子妃哭得撕心裂肺,幾欲暈厥,“入夜時殿下還好好的,喝了盞參茶就這樣了,父皇您一定要救救殿下,一定要救救殿下!” 承景帝面容沉冷肅殺,目眥欲裂,皇后更是失了一國之母的儀態,“去把宮里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抓起來!給本宮查,是誰要害本宮的玨兒!” 刑部尚書走至殿中道:“稟陛下娘娘,臣等一定會查出謀害殿下之人?!?/br> 裴知衍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指腹緩慢摩挲著指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掩面痛哭的太子妃溫如雪身上。 少了梁王那一派的牽制,也沒了葉青玄從中作梗,楚湛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選的還是嫻妃有孕,而他又剛回京的時候。 承景帝面色鐵青,“去將所有皇子召來!” 驀地,太子寢殿內傳出一陣悲慟的痛哭聲,內侍跪在塌邊哭喊,“太子殿下薨了!” 承景帝猛然站起身,負袖砸落一地的狼藉,他捂著心口高大的身子一下變得佝僂,痛心疾首,“皇兒!朕的皇兒!” 皇后跌跌撞撞地奔至內殿,抱著已經沒有了生息的楚玨哭的暈了過去。 六皇子楚湛第一個趕了過來,他神色悲痛,踉蹌沖進內殿,“皇兄,怎么會如此!” 承景帝命三司連夜徹查,吩咐下去之后自己,悲痛過度,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陛下!陛下!”東宮內哭喊哀切之聲亂做一團。 許太醫將查明的情況說與包括裴知衍在內的幾位會審的大人,“太子殿下是死于中毒,其毒性還并非是鴆毒□□之類剛猛速效的毒藥,而是一種需要數年服用殺人于無形的毒,下官翻遍醫書,唯有一種名為半生香的毒藥最為貼近?!?/br> “按理此毒還未到發作時候,是謀害之人加了毒性相沖的七星子,才其使忽然毒發?!?/br> 許太醫看了看眾人,裴知衍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頓了一刻,神色稍斂,“可是那盞參茶里有毒?” 許太醫彎了彎腰道:“參茶內確實查出有七星子?!?/br> 顧沛安道:“將一切經手之人,全數徹查?!?/br> * 裴知衍回到府上已經是第二日入夜時候,他踏著月光走進蕭篁閣。 季央久等他不回來,也睡不著,坐在窗子口為腹中孩子縫制小衣小鞋。 “怎么又不知道護著些眼睛?!?/br> 清潤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身子被摟進入懷,裴知衍輕嘆著拿走她手里的針線,貼了貼她的粉腮。 “你回來了?!奔狙胍缿俚姆瓷肀ё∷?,在他懷里蹭了一下才抬起頭,憂心道:“怎么忽然會這樣?” 太子竟然會中毒而亡,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橫生的變故,更是讓他心里一點都不踏實。 裴知衍見她眉心都擰起了,笑著用手輕輕撫平,“有我在,擔心什么?!?/br> 裴知衍沒有告訴她,楚玨喝的那盞參茶里的人參正是早前嫻妃所贈,如今沒有其他證據,所以還在徹查所有經手過的人。 裴知衍抱了她坐在自己腿上,“央央,我這人其實沒什么名利心,對這蒼生萬民也沒有那么多的憐憫,也許是日子太順遂了罷?!彼f著自己也搖頭笑了笑。 譬如上輩子,不管是科考還是上戰場,他都在隨性而為,這輩子也是憑著一口怨氣在走。 知曉季央有身孕,他們重歸于好,那股不甘憑空就消散了。 即使再權勢滔天,萬民皆在手掌反覆之間又如何,對他來說遠不如帶著妻兒游歷在大祁山水之間來的暢快。 春時他們可以乘船一路南下,寒冬可以去看北疆萬里冰雪。 “不過現在是不爭也不行了?!彼皖^吻了吻季央的眼睛,“央央什么也不用管,萬事有我?!?/br> 在其位謀其政,他還要護著偌大的定北侯府,想要不順應局勢隨波逐流,唯有走到那高位之上。 季央仰頭看他,裴知衍眸色深邃沉暗,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季央勾著他的脖子,讓他彎下腰來,把唇瓣貼在他的唇上,細細的磨著他的唇線。 她本意是安慰他,不想卻聽那人戲謔一笑,“央央又耐不住了?” 鳳眸極壞的輕挑起,一派風流禍害的模樣。 季央惱他都什么時候,還沒個正形,心里則知道他是不愿她多想。 季央小心的挪動身子,改成跨坐在他腿上,臀離了他的腿,直起身子凝著他。 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帶著可愛的壓迫感在。 既然他不想讓她管,那她就不管,季央眼中輕勾出一縷媚色,“你別管我是不是耐不住了,反正我知道,夫君得耐著?!?/br> 季央湊近去吹氣,幽弱的香氣拂面,裴知衍眉心一跳,快速向后靠了靠,頷首評價,“央央膽子果然大了不少?!?/br> “那是夫君教的好?!奔狙肱c他禮尚往來,嘴上誰也不讓誰,指尖勾在他腰上的佩綬邊沿,來回拉扯。 裴知衍看著她胡作非為的小手,失笑道:“豈止是教的好,簡直是教過了?!?/br> 這得意洋洋小模樣,真叫裴知衍心里發癢,他握住季央的手,“再搗亂我就不客氣了,再教教你什么是妻以夫為綱?!?/br> 季央像是被唬住了,故意眨眨眼道:“你只管教,我和孩子都聽著呢?!?/br> 她知道他就是嘴上壞一點,實則連動她一下都不敢。 裴知衍瞇起眼眸看她,季央壞笑著去親他,用舌尖去勾勒他的唇線,結果她自己先亂了氣息。 裴知衍穩穩扶住她越發軟下去的腰,凝著她緋紅的眼圈,笑得意味不明,“央央耐不住也沒關系?!?/br> 季央沒明白他的意思,用晃著水霧的眼睛看他,眉眼間帶著不自知的嬌態。 他輕聲嘆,“家中有個貪欲的小饞貓。為夫只能臉面都不要了,去向許太醫請教?!?/br> 裴知衍說罷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里間。 …… 夜色沉濃。 季央將虛軟發顫的雙腿從他肩頭落下,她擁著錦被側過身,眸眼迷離的細聲嗚咽,粉腮酡紅,凝白的脖子上布著香汗。 指尖還緊緊攥著被褥,指甲蓋都透著楚楚誘人的粉白色。 裴知衍輕握著她的腳踝撫弄,鼻息粗重紊亂,薄唇瀲滟凝著水色濕意。 他執起季央緊握的手替她放松,笑問:“央央歡喜了么?” 得到的只有語不成聲的呢噥。 他鳳眸半瞇,邪氣的用舌尖舔過自己的唇角,看著季央咬紅的唇,欺身悄然吻了上去。 原本迷迷糊糊的季央立刻清醒過來,用力推出他的舌頭,手背貼在唇上,臉漲紅的要滴血。 裴知衍品咂了一下唇舌間的滋味,俊逸的眉目中透著不尋常的興味,“央央不喜歡嗎?我覺得好甜?!?/br> 季央羞憤欲死,扯了錦被蓋到自己臉上。 裴知衍語氣無辜,“可這是央央自己的啊?!?/br>